“将军巡营回来,风尘仆仆,等沐浴完也二更了,您携夫人不远千里来此,舟车劳顿,还是先歇一晚,明日再商议。”

楚青崖看了眼江蓠,后者摇摇头,他心知今晚是见不到陈灌了,但齐王也不会这么快就到丰阳,悠悠地道:“如此也罢,明日一早,本官上他那儿点卯,顺便教教他该怎么御下。”

士兵连声称是。

都司衙门里的客房倒也陈设齐全,两个小兵燃炭烧水,摆桌端饭,很是殷勤。江蓠看桌上煮着一架铜火锅,各样肉菜俱全,只是无酒,对楚青崖道:

“这陈将军想得怪周到的,知道你不喝酒。周到成这样,却连见你一面都不肯,想是两方都不肯得罪。”

楚青崖也不拘着,把小兵赶出去就动筷子开吃,“他早就得罪我了。”

“那你还有胃口吃饭。”

“毕竟我就是不来朔州见他,他也对我没有好脸色,肯请我们吃饭,已经很不容易了。”

江蓠用筷子把羊肉片扒到锅里,“你见过他?”

他涮了一碟切片的白萝卜,一碟菘菜叶子,“何止是见过。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刑部原先那个左侍郎吗?”

“就是恨你恨得要命、活活累死在任上的那个?”

楚青崖给她捞了几片肉,一脸淡然,“那是他亲哥哥。”

江蓠沉默。

“记得向阁老那个科场舞弊最后死在狱中的儿子吗?”

“嗯……”

“那是他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