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2)

谢问直起身,往沈曼怡和闻时的方向走回来。

身后的沙发年代已久,又承载了一个小姑娘太多年,终于在断裂声中散了架。那一团裹着破旧连衣裙的躯体滚落出来。

在那个躯体闷声落地的同时,谢问看见闻时伸出手,挡住了身前那个小姑娘的眼睛。

他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以前的某一个笼,也是满目苍夷,只是比这辽远得多,也寂静得多。

那应该接近傍晚了,到处都是昏暗的金红色,像没有退尽的血。

闻时手上缠着就地取材的雪白绸带,指根缠得很紧,末尾被扯过,松松地垂挂着。他个子很高,头发束得一丝不苟,明明衣袍和绸带上都沾着狼藉的血肉,却显得干干净净。

谢问过去的时候,看到他蒙着一个老人的眼睛,垂眸抿着唇,将蜿蜒成河的血遮挡在外,冷静可靠。

那一瞬,谢问终于意识到,那个小时候被他捂着眼睛护着的人,已经长成了高山霜雪。

第38章 跳楼

沈曼怡感觉眼前多了一抹白,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手指上缠绕垂挂着干净的白棉线, 轻飘飘地扫过她的鼻尖。

那只手并没有直接捂上她的脸,没有碰到她的皮肤, 而是隔着几毫厘挡在她眼前, 悬得稳稳的, 一点都不抖。

她记得教书的李先生说过,这叫端方和分寸。

他们以前总是不懂, 姊姊妹妹追逐玩闹起来揪辫子扯裙子,像一群小疯子。每次李先生都会把这两个词掏出来讲上半天,最后又摇头说:“算了算了, 等你们再大几岁就懂了。”

可惜她一直这么大,再没长过了。

沈曼怡眨了眨眼, 忽然说:“你这个线上有味道, 很好闻。”

身后的人并没有哄小孩的意思,语气也并不热情,应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