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说以前。”他?顿了顿,“你……害怕吗?”

“怕、当然怕。第一次去?心理科的时候,科内救我一个病人,冷冷清清……那会儿我还是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打工挣的都不够自?己生活,确诊的时候好像天都塌了,我一向要强,从来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但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缺陷、我人生的污点……但从接诊室出来后,我就?不怕了。”

“为什么?”

“因为看到了缴费清单。”

这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却让邵庭阳心猛地一紧。

而顾晏津自?始至终垂着眼眸,语气轻浅得好像在?描述一件全然无关的事。

“坐在?接诊室里面的时候我为自?己‘不正?常’而痛哭,走出去?那一步看到那张单子时,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吃药复诊的钱从哪儿拿?

大几百的药费,定期复诊,还有15元的挂号费,我到现在?都记得。每次走进心理科时要承受的其他?人异样的目光,就?好像在?提醒我是个异类。”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竟然还笑了笑。

邵庭阳喉咙紧了紧,握住他?的手。

“那你后来去?看了吗?”

“没?有。”顾晏津轻声说,“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穷比病可怕。但很快我就?发现不吃药好像也没?有什么,我不必顶着心理压力去?一个我抗拒的陌生的地方?,这病也不会死人,只是不开心的时候比别人多?一些,熬着熬着好像也就?熬过去?了。”

后来他?自?己也做过一次测试,中度抑郁转轻度。

再后来一段时间,他?工作很忙,但收获也不小,顾晏津过得很充实,几乎想不起那段时光。

再之后,他?也有去?过心理科,但不再认为这是他?的天敌,吃药不吃药的也无所谓,足够忙总能让自?己从泥潭里挣脱出来。

只是有时候,他?不想影响到邵庭阳,才会去?重?新开些药,吃一段时间到下次开工,也就?结束了。

顾晏津顿了顿,回握住他?的手。

“这些事一直不想让你知道,不是想瞒你什么。只是我和什么焦虑恐慌抑郁的已经?共生了太多?年,有信心不会因为这些伤害你。在?头几年,我经?常后悔不应该去?医院看诊,不知道的时候我还能假装一下普通人。不说这些,只是不想你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