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钰下棋的风格比较自由多变,他擅长计算,每一子往往都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却能取得巨大的效果。

相比之下,楚檀则显得十分激进好战,下手杀伐果断,颇有一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凶狠厮杀之感。

一个时辰后,容钰望着棋盘上的棋局,缓缓放下白子,轻声道:“我输了。”

楚檀看似不经思考,不计后果。实则步步为营、步步紧逼。直至最后短兵相接,容钰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被楚檀逼到末路,再无翻身的可能。

楚檀抬手将棋子一枚一枚捡入棋盒里,缓缓道:“公子棋艺高明,出其不意,只是太容易被引导牵动,若能坚持本心,我未必能赢。”

容钰抬眸,冷冷开口:“不需要你来教育我。”

“并非是教育,只是建议。”楚檀递上一杯茶。

容钰拂开他的手,对墨书道:“推我回房,我困了。”

容钰最近总是乏得厉害,想来是春天快到了。

转眼之间,两个月过去,冰雪消融,万物复苏,京都的春天终于来临。

院中的积雪已经消失不见,湖边的柳枝抽出嫩芽,春风一吹,便随风摇曳。

府中的下人们已经换下棉衣,穿上单薄些的衣物,容钰却还披着狐裘。

他也不想穿,可是秦嬷嬷一定要他穿到惊蛰才行。不过他向来体寒,穿这么厚倒也不热。

容钰看向身旁的楚檀,楚檀也换上了单衣,只不过袖口和裤脚都有些局促。

“你又长个子了?”容钰皱眉。

他记得过年的时候,赏了下人们每人一身衣服,楚檀也有,怎么新做的衣裳现在就短了?

楚檀点头,“是。”

容钰抿唇,有人十八岁还在长身体,有人已经坐了四年轮椅,人比人气死人。

“回头陈掌柜来给我做衣服时,给他也做上几件。”容钰对墨书吩咐,“免得带出去丢人。”

陈掌柜是京都尚衣坊的大裁缝,专门负责给达官贵人们定做衣裳,每个季节都要来给容钰量身定制。

墨书称是。

春风乍起,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容钰的发丝也随风飘动。

墨书急忙给容钰拢了拢衣服,“公子,起风了,咱回去吧。”

容钰点头,几人往回走,忽然下人来报,说是前厅老爷请公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