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人围了上去,纪山英佯装要出拳揍人。但对方已经先动了手,砸在他脸上,一拳之后,更多的拳头砸在纪山英身上,纪山英低低笑了几声,拍着门大声求救:“救、救命!教练,教练有人打我!别打了、别打了……好疼啊!教练!”
这样丢脸的事,以前纪山英从不屑做,就算满身血污,他也绝不会出口求饶。但现在他明白了,进也是被欺负,退也是被欺负,不如先发制人。
又学到了。纪山英心里狂喜。雩兖
范思蒙他们也没料到纪山英会突然低头,要知道纪山英被孤立这么久,他也没向他们低头,甚至路过他们都是满脸挑衅,丝毫不收敛。
刘建应声而来,纪山英哭着躲到刘建身后,鼻青脸肿,挂了泪的黑眸看起来很是可怜。
“你们这是做什么?!”
刘建一直都觉得队内氛围很和谐,但在纪山英来之后,他觉得似乎有些和谐得过头,千头万绪之下,他看向了范思蒙。
“刚刚起了点小冲突。”范思蒙脑袋转得很快,他指了指离自己最近的队员高以峰鞋子上的脚印,说,“纪山英踩到他的脚,没说对不起,高以峰本来就输了比赛,脚也疼,两人情绪一激动,就打了起来。教练,是我的错,是我没及时拉开他们,对不起。”
“是这样吗?”刘建半信半疑。
没等对面坐立难安的人昧着良心点头,纪山英说:“是的教练。是我的错,真对不起啊。”
刘建说:“就算这样也不能打架!纪山英你和高以峰都去写检讨,罚跑二十公里!”
纪山英已经受罚习惯了,他一口应下,临走的时候挑了一下眉,冲着里面的人吹口哨,说:“哥哥们,我被打习惯了,早就不疼了,就那么点劲,你们太弱了。”
里面的人的脸一个赛一个黑,纪山英哼着调追上刘建,两人一同走到树荫下,坐到石凳上时,刘建问:“为什么撒谎?”
“什、什么?”
刘建叹了口气,看着纪山英肿得快要看不见的眼睛说:“他们脸上都没伤,就你挂彩了,真当我傻?我吃的盐都比你们走的路多。”
“说真话你又不信。”纪山英小声嘀咕。
谁都不喜欢他,他总是带着攻击性,看起来像他欺负别人。
“我听见了啊。”刘建把纪山英的头扭了过来,说,“我跟你说过的,人际关系不比跑步简单,你得花心思去改善关系。你别怪教练偏袒范思蒙他们,他们的实力摆在那,足以证明他们会带着田径长跑队所向披靡,杆子立在那,才有人超越。”
“我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学不会阿谀奉承,尊老爱幼,我想要的,我拼得头破血流也要拿下。杆子?他们都没我高,当什么杆?我才是那根杆!”
“哈哈哈……”刘建拍了拍纪山英的肩膀,说,“好小子!队里少的就是你这股血性!不过我可警告你,不准再动手打人了,这次有人往你身上丢榴莲,你知道有多危险吗?我让人报了警,把那小子关进派出所去了,你……你怎么了?伤口太疼了?”
纪山英青红紫绿的脸上流出两行泪,他伸手抱住刘建,一遍遍重复:“我知道……我知道了教练,我会听你的话,不打架,好好比赛的。”
唉。
刘建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子就是沉不住脾气,到底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也是,才十八岁的少年,做什么老气横秋,就得朝气蓬勃才对。
到了年底,队里放了假,纪山英回山花地过年。
门口的红山茶一如既往地开得灿烂,他站在山茶树下,忽然觉得这泥路难走,配不上这棵红山茶。
于是他第二天就找来了人修路,把原先的泥路修成平滑干净的水泥路。
转头看向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