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克制了,但在冯千行上车要翻宋临青的药物时,纪山英猛地推了冯千行一把,看着没多重。但冯千行的脑袋撞到车上,一下子就肿了起来。
“你他妈有病吧?!为什么平白无故推我?想打架是吧?!”
“来啊。”纪山英把宋临青的药拎在手里,眼神森冷,“早就看你不爽了。”
冯千行骂骂咧咧,气势汹汹走了过来。
“好了!”
宋临青把纪山英拉到一旁,低声说,“等会儿老师来了看到不好。他说什么就当没听见好了,他这种人你越理他就越纠缠不休,别给他眼神就好了。”
纪山英沸腾的血液慢慢平息下来,他嗯了一声,斜瞅着冯千行坐上了车。
等宋临青也坐好,他把药递了过去,问:“你要吃这么多药吗?每天都要吃吗?”
“没有,只是备着以防万一。”
纪山英哦了一声,弯下腰手拄着脸颊问:“你爸妈当时也同意你学这个专业吗?”
装药的塑料袋被宋临青捏得咔咔作响,他低下头,看着纪山英,淡淡地说:“他们已经不在了。”
高考结束,宋临青出校门没等到来迎接自己的爸妈,家里的司机也没来,他只好自己坐车回家。
车里循环播放一条新闻
六月八日早上八点十几分,汾江市汉文大街发生一起恶性抢劫杀人案,受害者宋远峰为保护妻子顾妗,身中数刀,当场死亡,妻子奋起反杀一人,激怒歹徒,也被连刺数刀,当场死亡。据悉,宋顾二人是金北人,此次去汾江是为了投资建设汾江市规模最大的福利院……
宋临青已经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感觉,现在说这些,他好像都是以第三视角去看,而且他清楚地知道,十八岁的宋临青跟现在的他,不是一个人。
那些事已经过去太久了,提起来翻开再放回去,连灰尘都没掉,仍然牢牢地覆盖在上面,他的喜怒哀乐,也全被厚厚的灰尘压回去了。
“对不起。”纪山英小声道。
宋临青说了句没事,靠到椅背上小憩起来。纪山英也靠了回去,余光看了宋临青一路。
这次的路也不好走,车也没法下去,路窄得看起来只够人走,但好在地平,不需要爬上爬下。
纪山英很殷勤地帮宋临青背相机包。哦不对,是宋临青身上大大小小的一切的包。
宋临青不想麻烦纪山英,但纪山英抢掉他的背包就跑得飞起,他们几个人紧赶慢赶,也始终追不上纪山英。
纪山英率先到了树下,等宋临青一来,他就给宋临青拿水喝。
白韵伸手说:“帅弟弟,我的呢?”
“这是宋临青的水。”纪山英拉紧了包。
“行吧,我不喝他的水,你下次可不可以给我带玫瑰水啊?”
纪山英为难道:“那山泉离我家很远,弄一次很麻烦……”
“在哪?你告诉我,我去给白韵弄。”冯千行可算接上话茬了,也不记仇了。
“反正不在这片。”
纪山英不想跟他们说话了,走到正在专心记录的宋临青身边,问,“你还想喝玫瑰糖水吗?”
宋临青刚没听他们说话,顺口就问:“你还有吗?”
“现在很想喝吗?”
“有的话……”
纪山英笑呵呵的,嗖地就从裤兜里掏出一瓶塞到宋临青手里。
他其实去山泉那装了四瓶,一瓶在来找宋临青他们的路上喝掉了,宋临青昨天喝掉了两瓶,这瓶他托宾馆老板娘帮忙用冰箱冰着,现在他用体温捂得冰化了,刚好常温。
纪山英凑到宋临青耳边,悄悄地说:“你偷偷喝,我只给你一个人。”
宋临青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