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了几年的牢狱让她比曾经显得更沉得住气,即使?那心心念念的人就落在?眼底,她也?能?按捺心神不动如山。

只是这种暗藏在?角落独自吞咽久违的感觉很苦涩,比散在?口腔里的咖啡苦了不止千百倍。

她扬起高低眉盯着那穿了亲子装的一家?四口,暗忖着她们笑得比今天的天气还要灿烂。

她似被那份幸福渲染了情绪便?也?跟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眼神里透出不甘、妒忌,又潜藏着望尘莫及的羡慕。

眸光游移到两个孩子的身上,她忍不住低声感叹:“生了两个像极了她们的宝宝,真好。”

她不经意的多瞅了两眼不爱闹腾的小小酥,顷刻间犹如被抽了三魂七魄般回不过神。

不知怎的,平静的眸陡然浮起薄薄的水雾,直到泪水顺着眼角安静地滑落,被窗外袭来的风吹出干涩发紧的疼,原本荒芜的心底在?那一眼的刹那萌起一颗朝气蓬勃的嫩芽,和如今枯萎的她形成了残酷的呼应。

也?许安嘉钦看到的不是小小酥,而是无数次出现在?回忆和梦里没有长大的池珏。

原本能?成为?一束光照进池珏世界的人是她,如果...

可哪儿有那么多如果?

再当回过神时,那叫人艳羡的一家?四口已经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安嘉钦咬着下唇咂摸着此时此刻的感受,她的笑容酿成莫大的苦涩,“即使?躲在?角落去?欣赏她们,也?会被那绽着幸福的光芒蜇疼眼睛呢。”

放下手中的咖啡,她欲要拉上安全带时,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歪着脑袋打量那道看起来很不起眼的身影,双手扶在?方向盘上小有节奏地轻叩。

男人戴着鸭舌帽,帽檐扣得有些低,让人瞧不清五官。

他穿着蓝色的职工夹克,上面标有幼儿园的logo,应该是校园后勤职工。

如此普通的扮相本不会吸引他人的注意,安嘉钦之所以会端详男人,完全是因为?对方在?人群之中左顾右盼的姿态实在?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