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顾手?指被割伤的危险,失心疯地抠着镜子里的碎片,划破的指尖连带着鲜血却感?受不到疼痛。

她执拗麻木地剥下一块残渣,欲要将那令人作呕的吻痕划破。

只要划到血肉模糊,只要不再看见就好了,看不见就不脏了。

此刻的她陷入癫狂的状态,满心满眼只想?着怎样才能让自?己干净。

“你在干什?么?”

池承修听到妹妹醒来的消息,便急匆匆的赶来看望,谁曾想?老远就在游廊里听到肝肠寸断的哀嚎声。

他疾步闯进浴室时,看到池珏正要用锋利的碎片划破脖子,吓得立马钳制住她的胳膊。

他心疼,那个总是冷漠傲慢的妹妹从来不哭不闹,此刻却发了疯的想?要伤害自?己。

“别这样...”池承修捞住腿脚无力的池珏,将她带回到床上,转头看向?重新回到门口的池瑾,“去拿医疗箱,快去!”

“别碰我...别碰我...别碰我...”池珏甩着脑袋,她虚脱的推不开制服自?己的哥哥,只能嘶哑的哀求着:“别碰我...”

怎么去面对?苏桥?

这样的她怎么去面对干净的苏桥?

*

苏桥殴打安嘉钦的处理结果本是可大可小,但为了体现刑侦队办案公私分明,纪南星还是把?她关在拘留室里磨足二十四小时。

这也算是她能为自?己人挣来最好的处理结果。

快到放行时间,郑崇森百忙之中抽空来了一趟,瞧着江查和纪南星已经守在门外准备接人,他绷着一张黑脸负气哼了一声,便推门走进了拘留室。

苏桥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好,结果现在脑袋又挂了彩,一身皱巴巴又脏兮兮的病号服看着叫人揪心。

她抱着双膝蜷缩在墙角,已经一晚上没有?合过眼,挂着俩黑眼圈面容憔悴,满脑子想?的都是池珏。

可消磨的时光总叫人难捱,她不知道池珏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只想?着离开刑侦中心后第一时间找到她,哪怕什?么都不说,远远的看一眼都行。

郑崇森伫立在她的面前,却未能勾起丝毫反应,只得重重咳嗽一声唤回那游离的思绪。

苏桥呆滞地抬眸看向?来者,瞧见是领导来了,才摸摸索索的起身?立正站好。

“有?床可以睡,你塞在角落做什?么?”郑崇森叉着腰在苏桥的面前来回踱步。

不在医院好好养伤跑出去惹是生非,他怎会不气愤,可看着苏桥如?今的模样,心疼和担心迅速将怒意挥散。

他坐到床边拍拍空位,示意:“过来坐吧。”

苏桥变得沉默寡言,得令后机械性地坐下,双手?规矩地扶在腿上显得极不自?然。

“忍辱负重从来都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的事,我知道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头,也知道为了军火案子搭上了家人的性命安危,可胜利就在眼前,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出岔子,你不该这么冒然行事。”

郑局说教的有?道理,苏桥自?然也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她认真点头,却也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回应才算得体,索性保持了沉默。

“还记得让你签保密协议那天?的事吗?”

不知郑局为什?么突然提起这茬,苏桥怔愣地摇摇头,又很?矛盾地点点头。

郑崇森笑?得有?些无奈,大概是觉得让这孩子伪装太久,她已经分不清该以怎样的身?份来面对?自?己,吁叹着:“我已经听说你在沈渊那里遭到了非人的虐待,这趟蛰伏三年的行动难为你了...其实早在一开始,专案组就已经知道他和你的关系,只是绝对?保密的内容我不能透露,一来怕你为此有?心理负担,二来也是为了案子开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