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珏虚乏地倚靠在沙发里,受伤的手腕已经缠上了弹力绷带,只是上面浸出一团浅淡的血痕,怎看都满含着莫大的讽刺意味。
她放空了自?己,就像抽离了意识一般,以?至于外面世?界的动静再大,都无?法叨扰她分?毫。
“喝点牛奶安安神,我?喂你。”
苏桥特意跑去厨房端了杯热牛奶,等跑回到?她面前?时,怎么也掀不起?那眼中?的波澜。
那双幽暗的眸微微眨动几下,方才?寻回几分?神智。
池珏机械性地转头看向小熊,对上双眼的那一瞬,一股强烈的伤感泵进血液里,使得她止不住地颤动唇瓣,连着五官都在蹙动。
她倏尔一把环住苏桥的脖子,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去拥抱,紧随而来的是压抑多年?的痛哭。
那哭声掀翻了她伪装的所有冷漠和平静,像是从幽远的几十年?前?袭来的汹涌,是从那个小小年?纪的池珏迸发出的无?助和无?措。
“不哭不哭,已经过去...都过去了...”苏桥紧紧回抱那纤薄的身板,一遍又一遍地安抚着后背。
她深知?安慰的言语是苍白的,但必须给予真诚的回应,至少此刻,池珏能拥有的人只剩自?己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每到?过年?时,小小的池珏都会坐在池园的草坪上,她乖巧的抱着膝头翘首以?盼,期待着那年?的父母能比以?前?更多爱她一点。
奶奶说不受宠的孩子,必须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去变得更懂事,所以?她很乖。
乖到?成绩不需要长辈担忧,乖得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在田野里撒欢,她只能背着书包埋着脑袋充耳不闻,乖到?那些奖状能糊满整面墙。
可是奶奶没说,懂事的孩子未必能更受宠。
苏桥被她的撕心裂肺感染了情绪,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