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知后觉,原来?小熊是随母亲姓的,疑惑也随之?而来?,父亲去哪儿了?
想归想,她没敢问。
苏桥胡乱抹去脸上的泪水,极力收敛着排山倒海而来?的哀凉感。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一旁的池珏,想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但又乖顺的没有?说出口。
池珏将点好的香送到?她的面前?,笑嗔着催促:“不给妈妈介绍一下我吗?”
发泄之?后的空虚使得苏桥脑子有?些宕机。
她愣愣的接过三支香,对着墓碑鞠躬,当真诚实的介绍起来?:“妈妈,这是我的女朋友池珏,她对我很好,你要保佑我们长长久久,要保佑外?婆长命百岁。”
“请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池珏温婉的躬身承诺,将手中的香插进松软的泥土里。
到?了烧纸钱的时刻,苏桥下意识的将池珏护在身后,“这里比较窄,别被烟熏到?眼睛,交给我来?烧就行?。”
池珏喜欢小熊见缝插针式的关心在?意,但还是努力的帮着烧纸,“没事的,我也要尽一份孝心的,尽管我来迟了。”
一句来?迟了,软绵绵地打在?苏桥心上,不想池珏生出这份莫须有?的自责,便揉着她的耳朵安慰:“我们明?明?是在?正确的时间遇到了对的彼此,你来?得刚刚好,怎么?能?算迟?”
“昨晚外?婆给我看妈妈的照片,但没有?聊起她的过去,其实我想听你讲妈妈的故事。”池珏烧掉手里最后的纸钱,话题很自然的转向苏桥的母亲。
苏桥吐出积压在?心底的伤感,有?些累了,便坐到?墓前?的大理石台上。
烛火随着柔和的风摇曳,悠扬的青烟带起她的思绪,一股股飘向看不见尽头的远方。
“我有?两个爸爸。”
这样的开场令池珏意外?,她不嫌石台上的尘土,随意用手扫了扫便收紧外?套陪着小熊坐下。
搂住那宽实的背,才发现不似以往那般挺拔有?力。
她只能?无声的和小熊紧紧挨在?一起,仿佛这样就能?替伤感的她驱散浓稠的悲哀。
苏桥习惯了将爱人抱在?怀里,可?这一次,她疲乏地将脑袋磕在?女友的肩头,好以借力让自己能?轻松几分,因为这将是一场漫长且残酷的回忆。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生父。
听外?婆说,妈妈怀上我的时候还没结婚,那男人没啥像样的工作,可?她就像是中了蛊的喜欢,骂也骂不散打也打不散,所以这段关系一直没有?得到?外?公的承认。
那个年代?,女孩子的名声比命重,外?公又是军人,怎会容忍这样的关系,所以一气之?下把妈妈赶出了门。
在?她身孕四个月的时候,那男人抛弃她跑了。
三亲四戚跑来?劝她服软回家,说是只要把我打掉,她还是可?以找到?好人家。
外?公强迫妈妈去医院做引产手术的时候,外?婆拼尽所才留下了我这条命,她是除了妈妈,唯一一个极力支持生下我的人。
你明?白吗?我是带着全世界的不欢迎,来?到?这个世上的。”
池珏不知道苏桥究竟蓄着多大的勇气,才将这句话轻描淡写的吐出。
她心疼,疼得红着鼻子别开了头。
在?苏桥还没有?哭泣前?,她不能?让自己先破防,因为她是给予安慰的人,此刻只能?抱住小熊的胳膊紧了又紧,“后来?呢?”
“后来??那时候的法律还不够健全,落户口成了问题。
我的继父是妈妈所有?追求者里最执着的一个,执着到?被人笑话是接盘侠,执着到?同意我随母姓,还是铁了心的要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