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商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想跪好。
精致的云锻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阿商觉得自己被扶住了?。
她看向弯下腰的主子,夫人面上的关切再明显不过,“还能起来吗?”
阿商毫不犹豫点头?,咬着牙借着夫人的力站起身。
姜佩兮搀着阿商就要往外走。
姚籍陪笑挡住路,“多有得罪,还望瑾瑶郡君见谅。”
任谁都?不会为一个仆人开罪贵胄,此刻甩姚籍脸子对于即将离开世家庇护的她来说很不划算。
她该一笑而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顺势让姚氏欠她个人情。
但奈何姜佩兮并不擅于忍耐,主家里她更加不是和善面软的那个。
她想起周朔对姚籍毫不客气?的话,此刻正好借过来当面骂他:“拾好你的东西,点好你的马。”
“滚。”她补上了?最后一个字,果?然觉得畅快。
姚籍愣住,完全不可置信。
他兄长可是上郡的主君,他自己也是高jsg品级的县公,他可是姚氏的话语代表人,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他半懵着抓住瑾瑶的胳膊,怀疑是自己听差了?:“你说什?么?”
“放肆!”
哪想瑾瑶立刻甩开他的手,眉头?紧皱,像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拉扯我?”
“我兄长可是主君!”
姜佩兮冷笑,她的嘴素来刻薄,“主君?呵,也不知是哪门子的下流旁支,以为做了?主君就能翻身,一家子老小就能鸡犬升天了??”
“不过一个抛亲弃族的家奴,一个主家养的傀儡,也成你仰仗的底气?了??到底是下层出身,半点见识没有。”
姚籍的兄长是被过继给主家的,虽说主家同意他们一家往来,但终究不是自家人了?。
姚简是主家的人了?,他不能再喊他的亲生父母为父母,也不能在双亲亡故后为他们守丧。
他是主家的延续,是主家荣华富贵的看门狗。无论多显扬的名号,在真正的主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不会有人想和姜佩兮生口角,她太?得裴岫真传,专找人最难堪的伤疤揭。
姜佩兮搀着阿商往外走去,掀开门帘。
正午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半点温度,荒凉的沙地寒风凛冽,阿商打了?个哆嗦。
她的肚子一阵阵的疼,得弯着腰捧着肚子才好受些。
姚籍被这两?句话骂得脑子糊成了?一团浆糊,待慢慢消化内容,他简直不敢相?信,摔开门帘,踩过沙土几步追上前,“我、我要告诉我兄长!”
姜佩兮回头?看他,面上是毫不掩藏的讥笑,“哦,那你快点告诉他,我等他递庚帖恳请拜见我。也等他见了?我,向我行跪叩之礼。”
世家相?见论品级,姚简虽然是上郡主君,但只获封县公,姜佩兮品级比他高。
见了?面,他就得给她行礼。
听到这话,姚籍便不由?想象出自己兄长憋屈地给这个刻薄女人行礼的画面。
他不能接受,一时又?急又?气?,伸出手想要扣住她的肩膀。
但伸出的手被扣住强行拽回,姚籍看向阻拦他的人。
周朔面色淡漠,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样子,毫无情绪,他声线平缓:“姚县公,还请冷静。”
“你懂不懂尊卑?我是县公,你敢拦我?”这会儿功夫,姚籍把一年?的气?都?生完了?。
“宁安是周氏的地盘,县公该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姚籍抬手想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他才刚刚挥出拳头?便被周朔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