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
她接受了一个,抛弃了一个。
凭什么呢。
他们分明是一样的人,这不公平。
恨意蔓延,沁入骨髓。
天道不公。
所有的怨与恨,都随着濒死而被冻结在寒雪加身的荒山中。
周朔看到了那个异时空他的一切,一模一样的少年经历,出现变折的青年,逐步地、他的人生截然不同了。
最终他被那个什么都没有的自己拽住,拽进那副残破的身体,一起感受死亡的来临。
濒死的那刻,他看到:
她的笑和枝叶上雪的莹光融合到一起。
可黄素馨太高了,他够不到。
身体的温度随着不断涌出的鲜血而流失,他起不来了。
他恍惚间看到多年前的她,笑着从台阶上跃下,落到雪地里。
枝桠上连片交缠的藤蔓绿叶抖落了雪,嫩黄的花笼在阳光下,化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晕。
那昭示春天即将到来的黄素馨。
他够不到了。
越过枝桠,他看到灰尘的天。天暗沉沉的,今夜不会有月亮。
血呛在嗓子里,喉咙里的血堵住呼吸。咳嗽着,血从口鼻里溢出,流过脸颊,渗进雪地。
月亮不属于他,却也曾照亮他的寂寞无声的漫漫长夜。可他已经看不清了。
眼前灰蒙蒙的,一切的色彩都在褪去。
他看不见月亮,也等不到春天。
被挂在枝头,任由寒风刺穿身心的绝望,让他疼得生出冷汗。
从钝痛与刺痛中缓过来的周朔勉强睁开眼,妻子正扶着他。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能区分他们。
原来那样多次追忆的目光,看的都是他,另一个时空的他。
“你恨我,是吗?”此刻的她面色苍白,神情无助。
“不。”周朔搂住妻子,将她纳入自己怀中,“我爱你,他也是。”
作者有话说:
假若将时间分为三段:过去,现在,未来。
在排除其它属性后,我给文中主人公赋予了时间的象征意义。前世周朔代表“过去”,今生周朔代表“现在”,佩兮则至始至终都是“未来”。
完全消解“过去”的能动性,只让“现在”具有一定程度的能动性,而把所有的期望与改变都赋予“未来”。所以至始至终周朔都在等待,等待佩兮接纳他,等待她无芥蒂的拥抱。
故而在他们所代表的象征的基础上,第一卷的回忆部分,是“未来”与“过去”在进行单向对话。
这种单向回望,造成时间线跳跃,情绪压抑,都是必然的效果。
这种构思在我写顺手后,本很自得。但连载后,评论区的声音,让我意识到这么写会造成受众问题。于是在接下来的第二卷、第三卷,回忆都大幅度减少。
其实在决定删掉“过去”时,第四卷所有的前世剧情都被我视作废稿,也确实没想到它们还会被写出来。
但不断有人对第一卷时间线的指责,让我不堪其扰。因觉第一章作话的排雷,像是没人看。不得不在第九章作话写下“谢绝写作指导,我不需要别人来教写文。”
但看到这句而生气骂我的人更多了。
写文以来,我只讨厌过两个人,一个是举报我的文“损害未成年”;一个是为方便她阅读,要求我在正文里“打个括号”“注个回忆”“拉一下分割线”来提示时间转换。
除开时间象征外,我还有许多其它可分析的点。但写写删删,又觉说透将了无意趣,最终还是认为解读权当属于读者。
文本已独立。
随便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