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声音是宽和平稳的。

她垂眸看向烛台里摇曳的火苗,慢慢退后,她留下了这盏微弱的灯。

阿商不懂夫人?为什么铁了心要和周司簿和离,司簿明明很好,他脾气好,谈吐好,主君夸他办事也好。

她在建兴侍奉六年,周司簿是她见过待下最宽厚的主子。

在跟姜夫人?出来之前,阿商从不知夫人?这样良善情重。

夫人?平日都?由陶女使侍奉,陶女使很凶,不许她们靠近夫人?。

要是不听她的话,陶女使就踹她们心窝子,再赏她们几个巴掌。

阿商一直以为,有陶女使这样的心腹,夫人?肯定很刻薄。

她曾和一起当差的侍女聚在一起说姜夫人?坏话,说姜夫人?脾气古怪,说建兴的夫人?都?不喜欢她,说司簿倒了霉才娶到这样的夫人?。

她们的坏话被陶女使的尖声打断,“看我不撕了你们的嘴!”

她们吓得跪了一地,头?也不敢抬,砰砰砰直往地上磕头?。

听见陶女使上前的脚步,她们吓得发抖。

但她们也听到了那道舒缓清冷的声音,“阿青。”

陶女使气得跺脚,“姑娘!”

“阿青,回来。”她的声音淡淡的,没有怒意,像是雪后檐下挂的冰凌,晶莹剔透却寒意逼人?。

姜夫人?再不被建兴喜欢,也是主子。说主子坏话,还被当场捉住,她们都?以为自己的小命到头?了。

但姜夫人?唤回陶女使后什么也没说,她没有给她们任何惩罚,也没叫她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