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1 / 2)

心病是什么?

随沈议一起离开吗,似乎不是。揪出陶青死亡的真凶吗,似乎也不是。

她的质问尤在耳畔,“谁和你是夫妻?”

她只是想离开他,再也不见他。

他的妻子要和离,要解除与他的所有羁绊。

于一遍遍的叩问中,周朔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卑劣。

这不行。

和离不行。

他和故去的母亲有着一模一样的心性,蛮横、固执、自私至极。

甚至于他比母亲更为可鄙,至少母亲执拗抓住的人还是与她相爱的丈夫。

而他呢?

他要禁锢的,却是一个厌恶他的灵魂。

这不道德,周朔反复告诉自己。他把过去所崇敬向往的君子之道,一条条列出来,以预图压制小人心境的贪婪。但他终究不是君子,而是一个扮成伪君子的小人。

让她离开吗,放她自由吗,就这样不堪地分开吗。

不行的。周朔告诉自己。

至少不能在这样的当下,至少要等他们关系稍稍缓和些。不然她的记忆里,有关于他的画面只剩不堪。

多年相伴,周朔知道妻子的脾气心性。

她连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都能避而不见,更勿论如今已失去她偏爱的他。

若在不愉快的当下分别,他会再也见不到她。

不能这样,不能不见。

等她气消些,等她愿意再正眼看他,等到那时候再和离。

就算要分开,也该于未来有能再和睦相见的可能。

周朔一直守在床榻边。

初晨的光晕跳跃着蹦进窗柩,撞上铜镜,最终被垂落的薄纱收入怀中。

她于这片黎明的破晓时分苏醒。

她的眉眼间萦绕着难散的愁意,睁眼看到他。对上目光后的一瞬,她便又闭上眼睛。

她不愿再看他了。

周朔默了半晌才道,“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和离。”

听到这句话的她不仅没看他,反而干脆地瞥脸朝向里侧。

她的行为像是化形的匕首,猝然戳进周朔的心肺。

他不得不做出退步,“ 等你好些,我们就和离。”

“滚。”她说这个字的声音很轻,语气间并不带恶意。

可却像是在周朔耳畔砸响的磬钟,振聋发聩。

人生的晦暗,心境的潮湿,婚姻的阴霾,于这声清淡的“滚”中,正式开启。

过去所有的和睦温情,都成为假象与幻梦。

周朔不敢再单独见她。

犹记得母亲对他的厌恶之初,也是一声平静又寡淡的“滚”。

直面至亲至爱的厌烦与恶意,总是难以接受。有过此种经历的周朔,不想再经历一遭。

那实在不好受。

逃出寝室的周朔,遇上准备进屋的韩夫人。他们颔首示意,“佩兮醒了,劳韩夫人陪她多说会儿话。”

有礼有节的作别后,韩夫人却喊住他。

“正卿,建兴有些不太好听的话。”

韩夫人语气犹豫,摆出慢吞的不知当讲不当讲的模样,“传得很不好听。”

“什么话?”

“有人说善儿,说善儿是……”她低下头,目光在地面打圈,“说善儿血脉存疑。说了些针对善儿的话。”

周朔没懂话里的暗示,便再问,“什么针对的话?”

韩榆只好硬着头皮道,“因姜姐姐与沈公的关系,就有些人说善儿是私生子,骂了些话。姜姐姐也知道了。”

“佩兮怎么会知道?是谁传到她的耳边?”

“是善儿,他哭着和姜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