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他摇头。
“紫阳花是团圆花,有阖家团圆美满的意思。我少时的院落里,有阿姐亲手栽种的紫阳花,很多。”
她把有关紫阳花的因果逐一告诉他,“它们盛开的场面很好看。阿姐很喜欢,每年春末都会与我同住,从花开住到花败。”
“那时我们常待在一起。”
她很少谈起处于江陵的岁月,仿若那已是被抛弃的过去。
“那些紫阳花,佩兮也亲手栽了吗?”
“没。”她摇头。却又止不住笑,有几分羞赧,“阿姐倒是希望与我一起栽,但我嫌晒,又嫌脏嫌累,便怎么也不肯。只在旁边给阿姐时不时递杯水,摇几扇子风。”
“我这次回来,顺路去了趟江陵。”他说。
“嗯?”她像是没反应过来。
周朔从袖中拿出盖着琼花漆的信封。
他告诉她,“这是姜主君给你的家书。”
她看了信封好一会,却不接手去拆。面上神情有些不知所措,又有许多惶然无措,“阿姐原谅我了吗?”
“姜主君见到我,面色不善。但我说起你,她很乐意听。临走时,还追着我问了好几个关于你的问题。”
“比如呢?”她追着问。
“问善儿是否乖巧,是否让你烦心。我告诉她,善儿不算闹腾。”
“然后呢,阿姐是什么反应?”
“她说,如果善儿闹腾。可以送去江陵,她很会管教不听话的孩子。”
她抬眸盯着他的眼睛,眸中波光微闪,“只让善儿去江陵吗?”
她较起了真。
“佩兮,你想回江陵吗?如果想,我们今年可以回江陵过年。”
她望了他的眼睛很久,眼尾都有些发红,却最终垂下眼睫,“不了。还是不要靠得太近……”
她的声音逐渐化为呢喃自语,周朔没能听清。
“真的不想回去吗?”他再次确定妻子的心意。
她明确地摇头。
周朔将信递上,“那佩兮看看信吧。”
她却语气犹疑,“阿姐不会骂我吧?你先帮我看看,要是骂我的话,我还是不看了。”
他拉起妻子的手,将信放入她的手中,“姜主君怎么会骂你?你们是血亲。”
“就是血亲才会骂我。”她咕哝着反驳。
虽这么说,却还是拆了信。
她往窗下的案榻走去。
从信封中抽出信纸,她斜倚案桌,展开被折叠好的信纸。她凝眸看了很久。
“姜主君写了什么?”他问她。
她没回答,只是把信纸递给他。
周朔接过手,信纸上只有八个字。
[勿要多思,且自珍重。]
似乎什么都没说,却又似什么都说了。
“我听启儿说,你这次分明是去的北方。是怎么顺道往江陵去的?”她回过了劲,开始戳破他的谎言。
周朔被这轻飘飘的一句问得噎住,他素来不擅长撒谎。
“你专门去江陵,问我阿姐要这封信。是想宽我的心吗?”
周朔答不出来。
似无奈,又似忍俊不禁,她笑起来,说出来的话缓尔徐徐,“善儿前些日子堆了雪人,拉我出去看。还特意告诉我,这是为了让我高兴,让我病好些去堆的。”
“你怎么连善儿都不如呢?”
自觉被幼儿比下去的周朔开始耍横,摆起身为严父的威严,“前几日雪大,那样冷的天,他竟然拉着你往外走?”
她却告诫他,“你不能责罚他,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周朔欲张口控诉这种不讲理的庇护,却又听到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