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只穿了一件里衣, 并不齐整,领口微开,露出雪白的脖颈,还有半遮半掩的锁骨。
姜佩兮半跪在周朔身后, 右手拿着檀木梳, 左手指尖绕着周朔的乌发。
周朔的头发很好,乌发如缎,在晨光的照射下耀着光泽。
哪怕昨夜贪欢,此刻绕在姜佩兮指尖的发丝也能轻松顺下来。
一根根青丝缠在葱白的指尖, 浓色与素雅交织,昨夜的浓艳似乎就是如此难舍难分。
姜佩兮看了眼镜中,周朔闭着眸, 长长的羽睫在眼睑处撒下一片阴影。
他眉眼虽然温和, 却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
见过这张脸晕开海棠花嫣红的模样后, 便会生出许多的贪心,尤其见不得这清冷克制的神色。
姜佩兮俯下身,古卷书画的墨香顺着披散的发丝袭入心肺。她伸手去够梳妆台上的发冠,却忍不住视线向下看去。
乌发落在白皙的颈脖上, 有些还散在里衣里,贴着肌肤。
想来是穿衣的时候没仔细,没把头发都捞出来。
这下发冠也不想拿了, 姜佩兮收回手, 贴着周朔的颈脖去捞那些藏在里衣的散发。
发丝被指尖带出, 微微扯开本就随性的衣襟。
小小的玫红点落在分明的锁骨上,像是渺渺白雪中在枝头盛开的红梅。
但仔细看那朵朵梅花下,还有牙印留下的血点。
姜佩兮脸颊一热,有些不自在地移开眼。
先是身侧清甜的莞香忽然浓郁,连着温热的吐息贴近了颈脖,又是长发一点点刮蹭着肌肤被取出。
周朔不由睁开眼,晨时的阳光虽不刺目。但骤然睁开眼睛,还是有些看不清。
眼瞧着肩头的人视线往下,脸颊染了红晕,却不再动作。
周朔轻声问道:“怎么了?”
因醒来不久,他的声音有些沉哑。
姜佩兮如梦初醒:“发冠拿过来,我够不到。”
微凉的发冠入手,上好的羊脂玉敛着晨光,让玉越发显得细腻柔和。
状似不经意的,姜佩兮拈了一缕长发,凑到鼻尖。
“你用的什么墨?连头发都染了味。”
看见她的动作,周朔不由失笑:“有味道么?”
“最近用的是松烟墨,”
随后还是认真解释,说着又笑起来,“说来还是你给的,怎么不记得?”
姜佩兮想了想,的确是,又似抱怨道:“下次不给了,这么好闻的味道。”
周朔靠向姜佩兮,贴近她的下颌:“这么喜欢?我让人多买些回……”
话就那样卡在嗓子里,周朔愣楞地看着姜佩兮,呼吸几近停窒。
她敛着眉眼,身体微倾,手上拿着他的头发。
红润的唇瓣微张,隐隐露出雪白的皓齿。
如瀑的青丝散落在肩头,衬着身上白色的襦裙尤为白,而比襦裙还白的是她的雪肤。
因是垂首,她的青丝落了下来,与他的长发交织在一起。
而又因有一缕头发被她拿在手里,此刻弯在空中,像是一个小小的吊桥。
她抬起眼眸,湿润的眼中倒映着他。
他看到自己怔愣的神情,也看到她唇齿间自己的乌发,更看到她纤细的颈脖上有自己昨夜留下的红色。
声音一下晦涩起来,似乎是含在喉间。
他伸手去拉被她咬住的长发,身体却不由靠地更近。
温热的呼气碰上姜佩兮的下颌。
磁哑的声音阻拦她的行径,可听这声色却显得十分口是心非。
“佩兮,别……”
清亮的晨光照着红纱,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