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佑阿泠。”
“写两个也是够的。”
姜璃不得不解释,“还有阿姐,母亲,祖母。都写的话,地方不够。”
“没别人了吗?”
“没了。”
姜璃从对方手里夺过布帛,塞进河灯的夹层里,随后才问道,“表哥要求愿吗?”
“璃娘不是都替我求了吗?”他的笑掩在灯火之后,模糊不清。
裴岫把河灯放到她的手里,姜璃接下后往河岸边走去。
阳翟无河道流经,为建造这方荷塘,又是平地挖土又是引流注水,再是栽种荷叶荷花。
前后耗费将近四年之久,不知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裴岫的心血来潮,只是因为阿青曾在与她闲聊时说,“可惜阳翟没有荷塘,不然等孩子满月,能出门的时候,出去看荷花,再放河灯祈福,再合适不过了。”
彼时的姜璃将近临盆,因时常胸闷气短,便成日窝在屋里不肯出门,也懒得见人。
阿青总想着法子让她开心些,时常会提及过去的往事。
她对荷塘河灯表露出来的喜爱,约莫就是在那时被裴岫知晓。
可惜孩子没能在满月时被带出来祈福,阿青也没能见到荷花盛开的景象。
阿青被裴岫下令绞死。
事情发生时,所有人都瞒着她。
阿青是姜璃的耳目,是她和江陵的联系,可裴岫杀死了她的耳目。
找到阿青时,姜璃看到浑身是血的她被吊在裴氏的刑场上,远看一片血肉模糊。
那时本就难站稳的她,直接摔到阶石上。
石阶磕到肚子,姜璃疼得头眼发昏,意识模糊。
耳畔是嘈杂惊呼的喧叫。
等被灌进参汤,又服用种种保命的丹药后,姜璃才勉强从稳婆的惊呼里,听到“血崩”,听到“胎位不正”。
已不再管事的裴老夫人也被惊动,痛斥裴岫行事没轻重后,就来产房见她。
姜璃被祖母拉着手,祖母安慰她,“阿璃不怕,都是这样过来的。忍忍也就过去了。”
姜璃疼的思绪浑沌。最后勉强提起口气,她告诉这个颇为疼爱自己的祖母,“我想回家。”
祖母拂过她潮湿的额发,幽长的语气中带着悲悯,“那还得好多年呢。”
说完这句后,祖母仍拉着她的手不断安抚,“忍忍啊。阿璃乖,很快就结束了。”
“这件事的确是岫儿欠考虑,随意处置了你的人。但你的气性也确实大了些,怎么能单为一个奴婢就惊胎伤身呢?”
姜璃生裴泠用了很久,从下晚疼到半夜,才勉强生下来。
这个难产的女儿,因闷了太久,出生后便开始用药。她获得了和裴岫幼时如出一辙的待遇,身边照看她的大夫医女远胜于嬷嬷侍女。
而那次难产的经历,则让姜璃多次怀疑裴岫是想用这种办法弄死自己。
这种生命被威胁的不适感,使她频频萌出和离的念头。
姜璃询问祖母她与裴岫和离的可行性。
祖母看着她笑,“你的和离理由是什么?因为岫儿杀了一个婢女?”
“如果是高嬷嬷被杀,祖母也会是这样的态度吗?”
正在修剪花枝的裴老夫人剪断好大一簇枝叶,她仍旧笑意盈盈,“不会有人敢这么做。”
“没有人敢这样挑衅我。”
老夫人将剪子递到孙女手中,“我会把这种挑衅遏制在它发枝之前。”
姜璃沉默着没有回话。
于是老夫人便叹息地握着孙女的手去剪断花枝,“阿璃,你已经是母亲了。不能再这样孩子心性,碰上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就只能想到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