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茫然,手心按着小腹,再出口时她的声音有些艰涩,“你为什么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我做不好一个父亲。”

轻轻的,姜佩兮松了口气,“你会是个很好的父亲。”

“我不是。”

姜佩兮翻了个身,看着床顶的装饰,给他信心,“你是。你耐心周到,会是很优秀的父亲。”

周朔笑了一声,那点jsg笑意很快被黑暗吞噬,“我什么也没有,什么都给不了他。他长大后,会恨我的。”

“他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去争取,而不是盯着父亲要。”想到周朔对善儿的态度,姜佩兮决定劝劝他,“你是有些溺爱孩子的,别什么都纵着他,孩子也是要管的。”

躺在榻上的周朔看着那盏微亮的烛火。

烛火在他的眼睛里跳跃,那些被掩藏的不堪角落,被火光照亮。

“他长大后会恨我的,正如我恨着我的父亲一样。”

姜佩兮愣了愣,尝试去翻找关于周朔身份的记忆。

周朔是孤子,随母姓。

她没有去关注过这些,只隐约记得周兴月提过一嘴。周朔的母亲和夫家闹得很不愉快,便带周朔回了娘家,改姓为周。

至于他的父母为什么和离,又因为什么闹得不愉快,姜佩兮不知道,也没去调查过。

“因为他们和离了吗?”

姜佩兮等了好一会,周朔也没有回答她。于是只能自接自话,“如果他们相处的不好,互相耽误,和离又何尝不是解脱呢?”

“不,他们很和睦,很相爱,甚至……至死不渝。”

这下姜佩兮不懂了,“那为什么要和离?”

“大概就是如姜郡君说的,不合适。”

不合适是因为不相爱,相爱的算哪门子的不合适?

姜佩兮觉得周朔没懂她的意思,翻过身又面向帘帐,刚想说什么。

周朔却表达了结束谈话的意思,

“睡吧。”

第八章

下了一夜的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姜佩兮也不知道周朔是什么时候走的。

现在枝头的雪已攒出了一层。

侍女们拿着竹竿,将树枝上的雪打下,省得清扫地面后再落雪。

姜佩兮坐在厅堂里慢吞吞地喝着粥,看院子里的侍女们干着干着活便笑闹起来。

远远的,姜佩兮看见门口出现了一抹倩影。

她莲布轻盈,一举一动都像是古画里的仕女。

稍稍提起裙摆,秦斓迈过门槛,笑着看她:“吃什么好吃的呢?”

姜佩兮笑了笑,“莲子粥,秦夫人吃吗?”

秦斓看了看绕着热气的米粥,问,“这莲子有芯吗?”

“有。”

她便露出遗憾的神情,“那东西太苦,我不吃。”

没看见周杏,姜佩兮便问起了她。

秦斓笑道:“清正带着去和周家那些老头们显摆了,每年都逮着这几天。”

姜佩兮不禁笑起来,却仍旧忧心,“孩子还小,还是要走一步跟一步。你们忙的时候,也带在身边,别放着她到处玩。现在天冷,水上虽结了冰,但不实,掉下去可不得了。”

“我记下了。”秦斓点头应下,随后又看向姜佩兮,“昨夜才回来的吗?”

姜佩兮点了点头,对秦斓道:“我下面打算去新宜住着,等年末的时候,建兴人又多又乱,你们要是忙不过来,便送我那去。”

“好,有你看着,我也省心”秦斓自然应下,顺着便问,“周司簿被派到新宜去了吗?你们要在那多久啊?”

“子辕不去,就我去那。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