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离开的时候,她将手里的金丝手炉递到他膝上,“小友,去屋里等?吧。你还小,这样会冻病的。”
周郑夫人没给?周朔拒绝的理由,留下这句话?后,她便带着周朦坐上马车离开。
茫茫的雪花下,周朔静静看着膝上精致的圆球,他为膝盖感受到的温暖而惊奇。
周朦的性子几乎全遗传自周郑夫人,仁善温柔,从容沈着。
如今忽然看见他失态暴怒的模样,周朔感到诧异,但他不会就此退让。
“恕难从命。”
周三冷笑,手腕一转剑光闪耀,他正要出?击,背后却全传来整齐划一的兵甲之声?。
这让他不得不停下手,转身向后望去。
灵堂外的嘈杂之音,吸引了周启的目光,不同?于屋内沉黑的甲胄,雪白的甲盔整齐排开,肃杀的威压倒向屋内。
这不是?周氏的军士,周启如今尤为害怕这些?,不由又往父亲怀里缩了缩。
外头的军士拉弓搭箭,银白的箭头在皑皑的雪光下,显得尤为的刺目,杀戮的氛围笼罩整个灵堂。
可是?族叔却像是?松了口气,他看向四周心怀鬼胎想趁机分一杯羹的人,对他们?露出?一抹微笑,显出?些?嘲弄:“诸公还要继续吗?”
周三愣愣看着外头,几乎不可置信:“你哪里来的人?”
周朔看向这位优于常人的贵公子,良久叹道:“你这又是?何必?”
周三固执地向外走去,他终于看清雪光下整装待发的军士。
他抬手揉了揉额头,满腔的愤怒混着绝望涌上心头。终究没能忍耐住,他大笑起来,甚至笑出?泪。
等?笑够了自己的懦弱胆怯、瞻前顾后,他回身看向周朔:“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知?道我们?要杀兴月,却眼睁着看一切发生?”
“你和江陵又达成了什么交易?”
被父亲护在怀里的贵子面色苍白,他看向那个说要效忠他的族叔。
叔叔,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你们?的谋划,这是?佩兮的人。”
周三微楞,随后又忍不住笑起来,他唇角勾起巨大的嘲弄:“姜氏……护着周氏?”
这仿佛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周三笑得弯下腰,笑得直不起身捂着肚子,最后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荒唐至极。”
他突然毫不在意身上素白的丧服,席地而坐,宽大的丧服堆在地上浸入血滩中。
周三看向眼前蠢货问道:“你为什么非得效忠主家?你就这么死心塌地要去做她周兴月的走狗?”
“主君有?恩于我。”周朔微微皱眉。
“恩?什么恩?你身上那些?沉疴旧疾,哪个不是?因她而起?她对你,究竟是?恩,还是?仇?”
“你不会真信她给?你的那些?承诺吧?与?其惦记那些?虚无缥缈的空话?,你怎么不看看你身边的姜氏?自从她嫁过来,你受的那些?罪,少多了吧?”
“真是?天道不公,她待你那样好,你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满心满意只记得那些?骗人的谎话?,却弃真正关心你的人于危险而不顾。”
周朔一愣,他快步上前:“你对佩兮做了什么?”
他赶忙吩咐等?候在外的军士,“快去梧桐院!”
他似乎气急了,倾身上前抓住周三的衣襟,质问道:“佩兮怎么了?”
周三只是?讥笑:“你就不配人家对你好,得到任何善意。你就只配一直被欺瞒利用,等?没有?价值后,再被一脚踹开。”
惊慌笼罩心头,周朔告诉自己事情的不合理。
不会的,梧桐院他派人守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