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咬出个血窟窿,方才止住即将失控冲出的脚步。
对于无故出现在短发少年身上的火镰,对于旁人口中神秘出现的天赐可敦,他想过无数种可能性,却没有任何一种是眼前见到的这幕
他的清河,他以命换命的娘子,他亲手錾入骨中又亲手持刀剜出的人,就是即将与阿勒坦成婚的乌霓阁!
……但那又如何呢?
从他说出“你我终究要走到今日这一步,因为你心里盛了太多,而我心里却只得一个你”的那一刻,从他在滂沱大雨的桥上将怀中之人用力向外推出去的那一刻,苏清河嫁娶谁,或者不嫁娶谁,就与他全无干系了。
全无干系。这四个字每一笔一划都是刀丛与烈火,将他碎割凌迟,再烧作灰末。
倘若他还想给自己留一分颜面,就该转身离去,此后相逢只作路人。
既已决裂,何必见面,难道非要心刀眼剑恨如血,两下难堪?
可是清河……清河!
沈柒如雷殛后的枯木立在黑暗中,直至听见马蹄声起,终还是纵身飞掠出去。
城外道路黝黑,引路的侍卫手持火把,还是难以照亮暗夜。苏彦放慢马速,忽然看见前方仿佛有一道微弱闪光悬浮在路中。近前才看清,原来是一柄插在沙地上的长刀,刀柄上挂着银链子,银链子末端缀着个火镰,镶嵌其上的玛瑙宝石于火照中反光。
苏彦一眼就认出,这是原主身上佩戴的火镰,被集市上的小孩偷走,不知怎的又凭空出现在这里,十分诡异。
……是谁,想用这火镰引他注意?目的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