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肌肤照成古铜色,仿佛泛着健美的油光。他上身肩宽腰细,六块腹肌排列整齐,极为漂亮,后背肌肉线条劲实又不失流畅。
行刑的小旗看得入神,恍然回神后,目露遗憾之色:“真要上‘梳洗’?千户大人还是去求一求指挥使大人,换个刑吧?”
沈柒趴在刑凳上,淡淡道:“不必多言,上刑吧。”
小旗去拿牛皮绳索,要将他手脚紧缚,以免受刑时疼痛难忍而挣扎打挺。
沈柒道:“不用绑,我忍得住。”
小旗只好放下绳索,低声道:“卑职也不愿如此,但若不实打实地上刑,怕指挥使大人那边饶不了我。”
沈柒道:“不怪你。动作利索点,让我少受点罪就行。”
小旗点头,舀了一勺沸水,慢慢浇在他后背上。
沸水浇肉,嗤嗤地冒出轻烟,皮肉当即被烫得发白起泡,沈柒闷哼一声,手指如铜箍般紧紧扣住刑凳边缘,额际汗如浆出。
如此又浇了四五勺,整个后背皮肉都烫个半熟,沈柒牙关紧咬,硬是没有发出半声呻吟惨叫,只是十个指甲生生折断,双腿将铁刑凳绞得咯吱作响。
小旗放下木勺,又拿起一把布满棘刺的铁刷,紧张地攥住手柄。沈柒若是叫痛求饶,他心里还舒服些,但这份诡异的安静,却让他胆战心惊,声音微颤:“卑职要动手了。”
沈柒喘着气,喝道:“快!”
小旗把心一横,铁刷一下一下耙在他后背,烫得半熟的皮肉立刻绽裂,随着棘刺勾挂,丝丝缕缕地被揭下来,红的,粉的,落了一地。行刑中并未流多少血,因为连血也被烫熟了。
沈柒在生不如死的剧痛中咬死了牙关,满嘴都是血腥味。天灵盖仿佛炸开,脑浆随着一下一下的“梳洗”溅射出来,除了疼痛再也感觉不到任何活着的证明。
他看不见,听不清,触不到,只是无休无止地疼痛。
佛经上说,十恶不赦之人,会堕入阿鼻地狱,应是如此光景。
脑浆仿佛流尽,思绪一片空白,浑浑噩噩只是疼,他忽然从这极致的疼痛中,嗅到了椴花蜜的味道。
那么馥郁甘甜的味道!仿佛只要将它一饮而尽,之前受的所有苦楚就都值得……
沈柒仰起头,脖颈拉出惨烈的曲线,想到眼下为苏晏所吃的每一丝苦头,将来都必在他身上用百倍千倍的欢愉补偿回来,地狱与极乐,是不是本就一体两面,此消彼长?
他从喉咙深处,挤出“嗬嗬”的气音。
行刑的小旗以为沈千户终于忍不住哭痛,再仔细一听,他竟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