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四色玉.珠仿佛一道丛密的帘子,遮住了皇帝脸上细微的神情。只两带朱缨、朱纮,鲜明地垂在肃穆的黑色龙袍上。
皇帝说:“朕是你的君,是你的父,也是你的爱慕者。”
苏晏只觉心血翻沸,又热又痛,说不出话。
“朕富有四海,权倾天下,但因怜你、爱你、重你,故而不忍强迫,想等待你开窍。
“倘若你一辈子情窍不开,只想建功立业,流芳百世朕也成全你。
“朕贵为天子,于情爱这等小道上,不屑做强取豪夺之举。你若不是因为爱朕本身,而是出于恐惧、压力乃至权谋交易等诸多原因,而不得不妥协迎合哪怕你在朕面前脱光了,朕也不稀罕碰你一下。”
“朕可以容你慢慢考虑,日久生情,甚至终身不动私情,止步于君臣相知,但不能容你墙内开花墙外香。”
“谁敢攀枝窃香,朕就折他的手。”
“朕不动你,只动动你的那个人。”
苏晏的心还在痛,但这回是为自己感到心痛,一种被套了贞操裤的悲伤逆流成河。
“朕的意思已经表明得很清楚了,苏卿,你怎么想?”皇帝问。
苏晏哭道:“臣心里难受,实不知如何说出口……”
皇帝淡淡一笑,收回了捏他下颌的手。苏晏不用被迫抬脸接受审视,立刻如鸵鸟埋头在皇帝大腿,织着彩云火焰龙纹的红罗蔽膝上。
“半年前在朕的寝殿,朕为你加冠时,你也是这般,嘴里叫着‘难受’,往朕怀里钻,在朕的衣袍上蹭。如今你想怎么钻,就怎么钻,想怎么蹭,就怎么蹭。但你得先告诉朕那个人是谁?”
苏晏摇头,哭得泪透龙裳。
皇帝不为所动,“是你自己坦白,还是让朕动手?你的贴身侍卫与那人交过手,定然知道对方身份,朕只需将其投入诏狱,什么问不出来?说不定一审,你那侍卫也脱不了干系。”
苏晏眼看今天这事难以善了,不拿出点实在的东西打动帝心,怕沈柒和荆红追都保不住。于是他牙一咬,心一横,从皇帝膝头爬起身,把乌纱帽与革带一摘,开始解身上御史常服的衣襟系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