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的将药碗放回托盘,文楚嫣走下床榻,一边往外间走,一边头也不回的吩咐道:“将军的衣服脏了,换套干净的。”
身后的丫鬟恭敬应了一声。
春桃扶着她在贵妃榻处坐下,轻声低语:“小姐,到底是新婚头一天,若是不去见礼,韩家人会不会挑您的错处?”
文楚嫣端起案几上温热的茶水,“当然会,但谁在乎呢?”润了下口,继续漫不经心道:“如今将军躺在床上一直未醒,便是对我再不满,谁敢说出让我不顾将军,前去见礼的话?”
春桃一想也是,便不再多言。
放下茶盏,文楚嫣眉眼闪过一丝深沉,韩家确实不会在新婚第二日就给她这个刚过门儿的新妇没脸,但有人会。
比如:丞相夫人,她的亲生母亲,文庄氏。
许是从小没有养在身边,也或是本性薄情,在文楚嫣被寻回,母女重逢之日,文庄氏都未曾表现出丝毫的激动之色,只是提点了她几句就让嬷嬷将她带下去了。
在文楚嫣的印象中,她深居简出,恪守成规,肃穆严厉,是一位任谁都挑不出错的相门主母。
她不允许文楚嫣做出任何违礼僭越之事,所以在明知张嬷嬷对她不喜,仍让她成了自己的陪嫁嬷嬷。前世文楚嫣只以为是母亲对她要求高些,毕竟她身为相府嫡女,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相府的脸面。
如今再看,哪有那么多的原因?不过是不爱罢了。但凡相府对她真有些许的情感,也不会在前世对她的生死挣扎视而不见。
第7章 王爷被人从花楼里抓出来了
果然,还没到晌午,相府那边儿就传了信儿过来,指责文楚嫣身为晚辈却不去见礼,怠慢长辈,无礼至极,罚她自省。
何其可笑?她已然嫁为人妇,她的母亲却在新婚第二天,就让人上门罚她。丝毫不顾若她真乖乖听罚,韩家人往后该如何看她?
敛下眉眼,文楚嫣摆手示意其他人都出去,片刻后,房中除了春桃,便再无旁人。
目光透过窗子,看向廊下的柱子,昨夜那个躺了一个人。
收回视线,文楚嫣轻声道:“让六子打听打听,昨夜是否出了什么事儿。”她得弄清楚,昨晚那个人究竟是谁。
春桃不明便文楚嫣的目的,但并未多问,而是轻应了一声,表示知晓。
床榻上的韩冬吃了药,这会儿已经退了热,擦拭的伤药早已经被文楚嫣尽数倒去,尚未完好的伤口因昨晚的高热而有些发红,文楚嫣却只当没有看见,由春桃伺候着休憩。
待文楚嫣午休起来,日头已经偏西,春桃一边小心伺候着,一边轻声道:“小姐,按您的吩咐,午时我便让人传信给了六子,刚刚回了信儿,说昨夜并未发生什么大事儿,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三个月前被皇上罚入军中的珩王爷又被人从花楼里抓出来了,听说被打了好几下军棍。”
文楚嫣轻捏锦帕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回神,并未回答春桃的话,而是微微垂下眉眼。
珩王......
在当今百姓与朝臣的眼中,这位中宫所出的嫡次子是个整日只知吃喝玩乐、寻花问柳的纨绔王爷,却无人知晓,他前世曾是韩家父子的心腹大患!
珩王景舒珩与太子一母同胞,但与风光霁月、端方温良的太子不同,景舒珩从小就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待及冠后,被封‘珩王’出宫建府,便愈发的不求上进,平日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往烟花柳巷里钻。曾几次三番被御史上奏参他作风浪荡,有辱皇家威严。直至皇上都无法忍受他的游手好闲,将他扔进了军中。
景舒珩在被皇上扔进军中之后,竟出乎所有人意料,一改往日的不堪造就,表现出了让所有人都惊艳的军事才能!他仿佛是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