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众人等了一刻钟后,那名下人匆匆回来,恭敬呈给文楚嫣一个,只有巴掌大小的瓷瓶。

文楚嫣没接,只微微摆手,六子会意,将瓶子接过,打开,送到白音提布的跟前。

“看看,你认识这东西是什么吗?”

白音提布垂眸去看,只是一瓶灰白色的粉末,他不通药理,哪里识得?刚要不耐烦的收回视线时,突然闻道,鼻尖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苦味。

那味道极淡,地牢潮湿又黏腻,腐朽之气很是浓重,所以白音提布并未在第一时间发现。

他的瞳孔一缩,声音不自觉高扬:“雪夜?”

文楚嫣微微颔首,也没多解释什么,再次抬手,六子收回药瓶,给旁边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不知从哪儿,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封芸芸的臂膀处,划下一道血痕。

他的动作很利索,匕首都收起来了,血才渗出来。

很快,粗布麻衣便被鲜血染成深色。

而封芸芸,也因疼痛醒来。

不过,还没等她回过神儿来,六子便已经将药粉,洒在了封芸芸的伤口处。

很快,伤口就肉眼可见的止住了血。

“满意吗?”文楚嫣轻声问道。

白音提布死死盯着那道伤,并未回应。

倒是封芸芸,半晌后回神,这才闻到了那股苦味,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喉间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叫,不知道的,她在受凌迟之刑呢。

文楚嫣眉头微动,带着一丝不耐。

六子见状,急忙让人将封芸芸给弄了出去。

随着封芸芸的惨叫逐渐变远,地牢再次安静了下来。

半晌后,白音提布嘶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发誓,发誓琪琪格这辈子都会生不如死,度日如年;发誓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一日欢愉,苦痛一生,不死不休!”

“如若做不到...”他的目光缓缓偏移,落在旁边景舒珩的身上,眼底浮现狠毒之色:“景舒珩就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一出,文楚嫣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你做梦!”

她可以为誓言的代价,但绝不可能用景舒珩发誓。

景舒珩心下一暖,轻轻捏了一下文楚嫣的手,柔声道:“无妨,我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文楚嫣便拉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看着白音提布的眼神强硬至极:“如今你必死无疑!北疆势力即便不给,我也有的是办法找出来,将其镇压!”

“别以为只是区区私兵,就足以拿捏我!我文楚嫣不吃你这一套!毒誓我绝不会发,你就带着不甘与怨恨,去见你的额吉吧!”

说完,文楚嫣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景舒珩一刻不离的跟在她的身侧。

文楚嫣两人都走了,其他几人自然不会再留,急忙跟着一起走了。

看着逐渐变远,变得模糊的背影,白音提布脸上的怨恨和毒辣逐渐消失,陷入平静。

艰难挪动着身子,看了一眼只有两个巴掌大的窗子,他的嘴角缓缓勾起,眼帘却逐渐变沉,在合上的那一刻,他的眼前浮现一抹场景。

彼时,他刚刚被庸国皇室认回。

那是一场盛宴。

他朝堂没有势力,母族没有支撑,只是一个奴隶之子,没人看得上他。

但巴图不一样,巴图有强大的母族,是父皇精心培养着长大的。

庸国有一个习俗,孩子十六岁的时候,父亲会帮助自己的儿子,降服属于他的第一匹烈马。

跑马场上的最中间,燃着熊熊火堆,父皇亲自下场,为他强装的臂膀,为巴图压着马头,巴图身上穿着他额吉,亲自为他缝制的衣服,在所有人的欢呼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