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珩摆了摆手,没有理会宋安的滔滔不绝,直接问道:“父皇可在殿内?本王前来复命。”
宋安点忙点头,哈着腰恭敬道:“皇上早就在殿内,等候王爷多时了。”
说着,他顿了顿,声音似是低了一分:“太子殿下早到了一时半刻,同样也在。”
“殿下复命要紧,快请进吧。”
话音落,宋安侧身让开位置,恭敬的景舒珩进去。
景舒珩颔首,大步进了御书房,留宋安在原地。
待景舒珩进去之后,御书房的门再次被关上,宋安这才收起脸上的恭维讨好。
轻甩了下浮尘,无声长吁了口气,再次站在门口候着。
而景舒珩这边儿,刚一进去,皇帝便听到了动静,抬头去看。
见他进来,原本的威严,似是如融化的白雪,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带着显而易见的满意,直接招手,示意景舒珩赶紧上前。
景舒珩大步上前,刚要行礼,皇帝便摆了摆手,目光上下打量,片刻后,才道:“黑了不少,也壮了不少。”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景舒珩坐下。
待景舒珩坐下后,又继续道:“朕听说,你受了伤?怎么不养好伤后,再回来复命?”
“北疆距京城路途遥远,一路舟车劳顿,必然不好养伤吧?”
景舒珩闻言,瞥了一眼对面椅子上,只垂眸喝茶的景柏蕴,才回答道:“儿臣不孝,劳父皇挂念。”
“不过伤不严重,请父皇莫要担忧。”
皇帝似是没有发现,景舒珩的眼神一样,颔首道:“那就好,朕已经吩咐了太医院,若有不适,直接让太医到你府上,为你诊治。”
“多谢父皇。”景舒珩起身行礼。
待皇帝冲他摆手之后,才再次落座。
寒暄之后,皇帝长吁了口气,先是看了看景柏蕴,又看了看景舒珩,最后垂眸,提笔在跟前的宣纸上,写了个字。
他一边写,一边似是随口问了一句:“此次你稳定北疆有功,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这话一出,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景柏蕴,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依旧垂眸,仿佛事不关己。
而景舒珩,则微微顿了下后,直接起身,上前两步,跪在堂下。
他双手抱拳,看似恭敬,却梗着头,颇为无礼的盯着皇帝:“父皇您这话,未免有些装傻了吧?”
这话一出,御书房里倏然一静。
角落服侍的宫人,更是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全都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果然,听到这话的皇帝,脸色缓缓沉了下来,放下手中的狼毫笔,眼神如炬,审视着堂下的景舒珩:“大胆。”
他的话声音并不算重,但在场之人,包括景柏蕴在内,都齐齐跪了下去。
不等景舒珩再开口,景柏蕴便劝慰道:“父皇莫气,舒珩性子虽然轻狂,但并无不敬之心,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
景舒珩冷冷瞥了他一眼,没理会景柏蕴,再次开口:“当初儿臣来跟您求,去北疆的圣旨时,便说过,儿臣生来,便受皇室之尊,享朝廷荣宠。若是未能替您解韩家大患,死在北疆,也是天经地义。”
“但若儿臣侥幸,能活着回来,求您给个恩典。”
皇帝眼神逐渐冰冷,明显不想再听。
见状,景柏蕴无声的叹了口气,刚想阻拦景舒珩继续说下去,便听景舒珩毫无顾忌的,直接扬声道:“不管儿臣未来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离经叛道的事情,您不仅不能杀我,还得许我一个免死金牌。”
这话一出,皇帝忍无可忍,抄起茶杯,朝着景舒珩砸去。
天青色瓷盏,碎在景舒珩身侧不远处,瓷片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