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苦笑着摇头,压低声音说了一句:“韩志义跑了。”
短短几个字,春桃双眼倏然瞪大,只觉头皮发麻,心也跟着狠狠一提,顿时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急忙打开院门儿,让六子进来在门口候着。
她则匆匆进屋,伺候文楚嫣起身。
文楚嫣本就睡得不踏实,院门儿刚一敲响,她便醒了,春桃进来的时候,她也已然坐起来了。
不等春桃开口,文楚嫣率先问道:“发生了何事?”
春桃抿着嘴唇,匆匆上前,一边伺候文楚嫣穿衣,一边小声道:“六子来了,说...韩志义逃了。”
这话一出,文楚嫣的手一僵,半晌,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咬牙道:“让他进来。”
片刻后,六子进来之后,便跪在了地上。
“主子,刚才地牢的守卫来报,韩志义逃走了。”
文楚嫣揉着眉心,声音冷凝:“能让韩志义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走,究竟是他太有本事,还是守卫太废物了?”
六子不敢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看守韩志义的兵将,并非文楚嫣的人,一直都是军中士兵。
半晌,文楚嫣才再次质问:“栾嘉应呢?”
六子暗暗咧嘴,叫苦不迭,小声道:“栾将军正在搜查追捕韩志义,还没回来...”
“人都丢了,才想着去找,早干什么去了?”文楚嫣忍不住低声怒喝。
“让他回来!”文楚嫣扶着有些发晕的头,“并给满将军传信,最迟天亮,必有大变,让他做好万全的准备。”
从景舒珩失踪,到白音提布谋算,再到韩志义逃走,若这个时候,还抱着侥幸心理的花,那离死也不远了。
果不其然,天刚微熹,守城来报,北庸集结了四十余万兵马,大举来犯,其目的,摆明了趁机一举夺回三城。
由于文楚嫣早早预料到了,满成仁也在第一时间,登上城楼,算是勉强稳住动荡的军心。
已经辰时,但天色依旧阴暗,乌云压顶让人有种憋闷之感,呼啸的北风中,夹杂的寒意更甚,看起来,又要下雪了。
师松明缓缓收回,为文楚嫣把脉的手,他的声音又低又轻:“往来流利,如盘走珠,应指圆滑。主子,您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对于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文楚嫣脸色平静的收回手。
但没有回应师松明,而是目光远眺,看向前方。
虽然居于都尉府中,根本看不见城外,可厚重杂乱的脚步声,依旧隐约传入耳中。
肃杀与凝重,将整片天空笼罩,旗帜随风,猎猎作响。
“来不及了,现在若走,满盘皆输。”文楚嫣似是喃喃。
师松明还想再劝,春桃给他投了个眼神,这才无声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时间一点一点向前,不知过了多久,阵阵厮杀,从城外传来,都尉府之人,皆听得清楚。
长吐口气,文楚嫣披上大氅,抬脚往外走。
一出都尉府的门,便看见百姓面露惧色,行色匆匆,大包小裹拖家带口的逃离。
时不时传来摔倒的痛呼,婴孩的啼哭,和压抑的哭泣,所有人的心,全部揪的紧紧地。
谁也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春桃与六子一行人,竭力护着文楚嫣,避免有人将她撞到。
逆着人流,文楚嫣朝着城楼而去!
当一脸杀意,指挥将士杀敌的栾嘉应,看到文楚嫣后,大惊失色,头皮都跟着麻了,惊惧慌张:“姑娘!您怎么来了?”
不等文楚嫣回应,便急忙招呼人,要将文楚嫣送回去。
文楚嫣摆手拒绝,将视线调转,看向城外,“如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