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缓缓划过刀鞘上的掐丝,韩志义的眸光越来越深。
营帐之中,除了他,空无一人,除了他的呼吸声外,周围安静的落针可闻。
日落西山,光线逐渐暗淡,那把弯刀虽同样被夜色笼罩,却同样的夺目。
没人知道,韩志义的脑海中,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亲兵进来掌灯,韩志义才将弯刀收起来。
他深呼一口气,站起身来,单薄的衣裳盖不住他身上遒劲的肌肉。相较于韩冬的外强中干,韩志义才是那个真正镇守边关数十年,被万千百姓歌颂的武将!
来到书案前,韩志义拿起一封被火漆封好的信笺,缓缓打开。
若是有人站在背后,便会发现,这封信上的字符,是属庸国的蒙文。
短短的一封信,韩志义足足看了半个时辰,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他将那几张纸,投入了旁边的火盆。
很快,燃的正旺的炭火便将纸张吞噬。
几个呼吸的功夫,便化为了灰烬。
韩志义沧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拿起旁边已经凉透的汤药,一饮而尽。
随意将药碗放在桌上,换好衣服,迎着夜色,将半个身子隐于黑暗之中,大步出了营帐。
他没惊动任何人,只带了三两亲兵,很快便离开了军中大营。
然而,夜色之中,韩志义并未发现,月光无法落下的阴暗处,一道模糊的人影,正直直的注视着他们,直到韩志义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快速离开。
此时已经夜深,除了值守的士兵外,其他人几乎全都睡了。
夜色浓重,凉意也跟着加重,几个值守的士兵为了抵抗困倦,小声且随意的说着近日一些小事。
其中,不乏韩冬在战场上的丢人事迹。
好在有人说着话,时间倒是过的也快,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也象征着难熬的一夜终于过去了。
值守的士兵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在心里算着还有多长时间,才结束值守。
结果嘴还没合上,便敏锐的察觉到了异常,猛地朝北望去,便瞧见无数黑色如蚂蚁的东西,正朝着他们袭来。
值守头皮一紧,瞬间清醒,大喊警戒的同时,匆匆点燃烽烟。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军中大营便得到了消息。
韩志义刚刚回转,正要歇下,便得知了敌袭的消息,脸上的那一抹疲惫瞬间消失,下一刻就要将铠甲往身上套。
不过不等他穿上身,谋士韦杜五匆匆赶来,急忙阻止,“将军!万万不可啊!”
韩志义眉眼冷沉,动作不停,“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天没死,我都不会让我儿子,顶着那样的身体上战场!”
说完,已经将护心镜戴上。
韦杜五脸上浮现急切之色,压低了声音匆匆道:“属下当然知晓将军慈父之心,但您想过没有,您如果这个关头露面的话,消息传回京城,往大了说,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韩志义不为所动:“那又如何?皇帝老儿敢降罪与我?”
韦杜五脸皮抖了抖,急忙劝道:“朝廷或许一时之间不会降罪将军,但架不住皇上的猜忌啊。”
“现在您露面,就是在给朝廷送把柄,等来日万一有失势的一天,这些都将会是您的罪证啊!”
韩志义脸色冷凝,双眼如刀,看向韦杜五,“那你的意思是,让我送我儿子去送死?”
韦杜五见他态度有所松动,连忙道:“将军误会了!属下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他小心上前,压低了声音,“众所周知,少将军此行,就是为了平定北疆而来,所以此战,只能他露面。”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