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机里有我装的定位仪,”纪渊渟的声音也开始发颤了,红着眼圈直勾勾地盯着岳峙的眼睛,“生气了吗,宝宝。”

说着,那张淡粉色的脸颊顿时飞起两团病态的薄红。深邃的眼窝中滚出一滴热泪来,好似坠入深海的冰川,无声无息,又庞然:“宝宝?”

纪渊渟睁着一双悬鹤般的美目,热泪一滴滴地往下砸,砸在岳峙的手腕上,掌心上,温热的,潮湿的,烫得岳峙的瞳孔都缩了缩。

怎么哭了啊?!

他着急忙慌地捧起纪渊渟的脸颊,用手指擦干他脸颊上滚下来的泪水:“别哭啊,我还没说话呢。”

纪渊渟很轻很轻地笑了一下,哽咽着道:“你会原谅我吗?”

他的眼底漆黑如墨,心里分明揣着与嘴上毫不相干的念头。

他知道岳峙受不了他掉眼泪,也受不了他示弱地撒娇讨好,如果这样岳峙都会和他生气,闹着脾气要离开的话……

他会把岳峙捆回来绑在家里,叫他寸步都不能离开。

他会放置十台摄像机对准岳峙身体的每个部位,无时无刻。

至于这摄像头是自己偷来钥匙放进去的这回事,就让它烂在除了纪渊渟无人知晓的花园里。

“我怕你不要我了,”纪渊渟的声音哽咽,死死地端着腔调哭得凄惨又美丽,“我只是想看看你,又怕你和我生气,我不知道这次你会爱我爱多久,万一你又丢下我怎么办?”

“我只是太想你了,太怕了,”纪渊渟委屈地说,“我知道这样侵犯了你的个人隐私,所以才不愿意告诉你,你能不能原谅我,宝宝?”

“你不能剥夺我想你,爱你,”纪渊渟的嘴里断续地吐着甜言蜜语,听得岳峙面红耳赤,“去思念你的权利。”

“不哭了,”岳峙本就没真打算因为这种事和他生气,轻叹一口气哄道,“我错了,都依你。”

“在家里安监控我同意,”岳峙捏了一下纪渊渟的脸颊,“看我,定位我,我也同意,就是下次。”

“不要不问我的想法就这样做,我会同意的,”岳峙拿着纸巾擦干他的眼泪,声音轻柔,认真地说,“因为是你,所以我愿意同意。”

他讨厌别人束缚他的自由,让他像一只被拴住腿的飞鸟,可如果是纪渊渟,他愿意去纵容。

不是包容,而是纵容。

纪渊渟立刻扬起一个七分假意三分真心的美丽笑脸,他的睫毛上还挂着星点的泪珠,亦如挂着雨水的玉兰:“好…”

“我再也不会了,”他握紧岳峙的手,熟稔地拉到自己的脸颊侧轻蹭,唇瓣吻着他的手指,“以后有事都和你说。”

“这个监控,可以留下来吗?”他小心地问。

“当然可以,”岳峙没骨头似的靠近他,抱着纪渊渟笑着怪罪,“我看网上说这东西应该一个要上万块,你搞这么多贵死了,下次真的不要再买同类型的东西了啊,再买我就真生气了。”

他笑嘻嘻地抱着纪渊渟,碰碰肩,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话说我今天做的糖醋鱼怎么样?”

夫夫呀,床头吵架,不到床尾就和了。

纪渊渟的睫毛浓密纤长,好像垂柳散下的树荫:“好吃得要命。”

“那是,”岳峙有点得意,又有点惆怅,“在家和姥姥学的好好的,来这儿就做翻车了两次,还好这次成功了,我觉得也蛮好吃。”

说着,他摸到遥控器打开电视,另一只手伸手掐住纪渊渟的脸颊,笑着低头吻了一下他淡粉色的唇瓣。

“香香的。”

他说:“比糖醋鱼甜。”

他盯着纪渊渟的嘴唇,越盯倒是越有些害羞了。

连嘴唇都好像被花瓣亲吻过,怎么能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