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2)

此话一出,周围尽数熄了声,褚墨景阴森森地盯着他,好半天才将腰间的天子剑抽了出来,干脆利落一刀斩了他的脑袋。

林水心离得不远,眼睁睁被溅了一脸血。

她几乎控制不住喉管中的惊叫,瑟瑟发起抖来。

那老儒未料想只是谏言就被当场格杀了,身躯还直挺挺站着,头颅已经咕噜噜滚到林水心脚边。

有体弱的大臣控制不住晕了过去,可谁也不敢出声。

“还有异议么?”褚墨景甩了甩剑上的血,脸色被几滴衬得惨白,“朕正愁无人与皇后陪葬……”

百官静寂。

时日已然过去太久了,他们竟都忘记褚墨景登上的皇位下踏着兄父伯叔淋漓的鲜血。

那个幼时便被发配冷宫,一路坎坷长大的男人,本就并非什么明君善茬。

陆怀安却在此时站了出来。

他背脊挺得笔直,不畏不惧地与褚墨景对视,片刻后道:“陛下,您不该滥杀无辜。”

褚墨景嗤笑一声:“怎的他就无辜?朕连决定谁是皇后的资格都没有么?”

陆怀安还要说什么,同僚已经惧怕地把他往后拽了拽,褚墨景黑沉沉的眸子盯了他一会儿,才轻声道:“陆将军,莫要管得太宽了。”

经此一遭,谁都知道皇帝已经疯了。

政事上他依旧处理得很好,兴修水利,放田于民,外交甚笃,折子如流水般送入宫中,有多少他便批多少,勤政殿的烛火彻夜不熄。

只是这样下去,褚墨景的身体总有一天要垮。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窗外柳条抽枝,莺啼鸟叫,林水心端起茶点,站在了褚墨景的门口。

她那段时日夜夜都梦魇,总是想着那个人头滚落脚边时瞪大的双眼,心底不禁一阵胆寒。

可她还是放不下褚墨景,更放不下这宫中的荣华富贵,只是宫人惯来是见风使舵趋利避害的,见褚墨景再也没去过她偏殿,便不情愿伺候了。

过去这么久,也该忘了吧。

林水心抿了抿唇,掌心攥了一把薄汗,她还没推门而入,便听见里头有簌簌声响。

似乎是褚墨景在与谁交谈。

她来之前分明问过侍卫,对方说今日休沐,不会有人入宫,可此时褚墨景正在说着什么,语气很是温和。

林水心已然许久没有听过褚墨景这样说话了。

她不由得附耳去听,心中更是妒恨,莫非哪个宫女捷足先登,惹了褚墨景的垂怜。

“这样子好,”褚墨景笑道,“你簪这种样式是最漂亮的。”

是谁?

林水心心中转了半晌,也没想到什么可疑人物,她咬牙切齿,凭空生出几分醋意来。

她又听见褚墨景喃喃着什么,却始终没听见女声应和,好半晌耳边听到一个名字,如同惊天炸雷,轰得她倒退两步,脸色尽失。

褚墨景口中絮絮念的,分明是“文月”二字。

第十五章

那一瞬间林水心竟是恍然以为迟文月没死。

可她亲眼看着对方下葬,又亲眼目睹那场闹剧,无论如何迟文月也该死透了。

惊吓过度,林水心往后那一退正巧没踩稳台阶,慌乱间手中的瓷盘摔落在地,跌出一声脆响。

她的脸色惨白,看着门被打开,是褚墨景青白的脸,英俊而阴鸷。

“水心,”他笑了笑道,“你来做什么?”

林水心看着他这幅模样,还当褚墨景只是思念过度,心底又冒起酸水来,涩涩地说:“我来给你送点心。”

褚墨景的眼神往下移,看见那滚落在泥土里的点心,倒也没恼怒:“进来罢。”

竟然就这么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