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个位置空缺着,其中一个面朝她的方向,明显是为?她留的位置,谢双安和林恒不约而同地坐在了两侧,又动作一致地转头看着她。
一个身着衬衣西裤,头发规整地梳好,显得?整个人矜持而优雅,成熟而稳重;另一个穿着卫衣和牛仔裤,发丝凌乱中还带着点刚刚睡醒的味道,又有些侵略性的少?年感。
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类型,脸上的表情却很相似,连说?的话都差不多。
“娇娇你醒了?”这?是谢双安。
“昨晚睡得?好吗?”这?是笑吟吟的林恒。
楚娇娇“唔”了一声,坐了过?去:“安安还在睡觉,要叫她起来吗?”
他们昨天就商量好了的,今天要离开这?个地方,跟着拖车师傅一起走。
“再让她睡会?儿?吧。”谢双安看了一眼腕间的手表,“不行待会?儿?就在车上吃点。”
安安昨天才受了伤,睡得?久些也有利于身体恢复。
楚娇娇点点头,桌上放在一碗热气腾腾的海鲜粥和一个三明治,这?组合有些奇怪,但海鲜粥还是如昨天一般鲜美得?能让人吃掉舌头。
楚娇娇把粥喝了一半,再舀起一勺,忽然发现白瓷的勺子里,静静地躺着一节章鱼触腕。
她眉头一跳,莫名地想起昨夜的梦来,把勺子里的章鱼触腕倒回碗里,重新舀了一勺。
“……待会?儿?我开车带你们去山路那边,拖车师傅都已经联系好了,中午他会?在车边等?我们一起出去。”
林恒把拖车师傅的电话给了谢双安,谢双安点点头道:“谢谢你,林先生,昨天和今天这?段时间的餐费,还有昨晚的住宿费我们会?付给你的。”
“一点小?事而已。”林恒摇头,温声道。
谢双安自然不肯凭白无故欠他的人情,争着要还,林恒也不愿意?收,两个人你来我往地推拒了好几下,楚娇娇就在旁边一边喝粥一边看着。
忽然,她送进嘴里的勺子一顿。
一根章鱼的触须抵到了她的上颚,柔韧的躯体似乎被煮得?软烂了,和梦中的触感并不一样?,却细细地扫弄着上颚,带来诡异的战栗。
她乌黑的眼睫颤了颤。
是、是错觉吗……
感觉好像……那根触须在她的嘴里活了过?来。
她快速地扯了一张纸,把嘴里的东西吐在纸上,扔进垃圾桶里。
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身旁的两人:“怎么了?”
她蹙着眉。想了想,苦着脸说?:“吃到了一块姜片。”
谢双安愣了一下,转身过?来,一手撑着餐桌,另一只手贴住她的下巴和唇瓣:“辣到了?”
楚娇娇摇摇头。
身侧,林恒垂下眼,不经意?般扫了一眼空空荡荡,只有一个纸团的垃圾桶。
纸团包得?不严实,散开来,白色的中间躺着的不是什么黄色的姜片,而是一节血红偏黑色的章鱼触腕。
“来,喝点水。”林恒耳边响起谢双安的声音。
垃圾里,那一节本该被煮得?烂熟不。他从来没有在海鲜粥里放过?章鱼,应该是,本不该出现在海鲜粥里的小?触腕,忽然在他的注视下,蠕动着身躯,藏进了纸团深处,消失不见?了。
林恒却并不很惊讶的样?子。他脸上的笑容沉了沉,面无表情地踢了一脚,把垃圾桶踢远了些。
吃过?早饭,马上都要十一点了。昨天停车的山路从这?里过?去要一个多小?时,眼看着时间不能再等?,楚娇娇才回房叫醒了安安。
其实他们昨天睡得?并不晚,满打满算,安安也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即使不是急着走也得?叫醒人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