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白,画上人熟悉的面容却好似忽然活过来了一般。
一张漂亮娇气的脸,怀里捧着一束灿烂鲜艳的花,正对面前人微微笑着。她穿着简单的裙子,裙子、花和背景里的其他人都被画得简单而模糊,唯有?那?张脸细致极了,分明?只是黑白画像,却巧妙地处理了阴影对比,让那?张脸上连眼睫都分毫毕现?。
浅淡如远山一般的眉、月牙儿般弯起的眼睛、瞳孔里清澈的笑意、小巧的鼻尖
唇上,点了一点殷红色。
如同画龙时点了睛,那?一点唇瓣上的殷红,让她显得无比生动,唇瓣柔软而娇嫩,一点唇珠俏生生地立着,那?点红色并没有?笔触的痕迹,也没有?颜料的凸起,而是渗入了画纸里,就像是……就像是作画者?试过无数种颜料,却无论如何也觉不够,以至于最后,擦上了自己的血。
可以想?见作画者?是怀着怎样感情画下每一笔的。他描摹得那?么细致,一定是仔细地把她看过千万遍,在每一个相处的时刻,在每一个她不曾发觉的时刻,他就那?样看着她,仿佛从?亘古恒常的时光里望过来,久久地凝视着她。
而她曾以为,当她每每望向他时对上的视线,都不过是碰巧。
陆长平忽然注意到了身边的画纸掉了出来。
他俯下身来,小心翼翼地收好了那?张画纸,在夹进画板之前,他顿了顿,指节拂过画上人的唇瓣。
冷淡的男人在月光下,忽然低下头,亲了亲画中人的唇瓣。
陆长平……陆长平……
陆长平不是……死了吗?
而且,她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一段记忆……她在火车上时,明?明?没有?见到过陆长平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