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记忆却在悄然复苏。
女孩很轻。
明?明?燥热的酷暑,她身上?仍是冰凉的,像井水洗过的白玉。
随着跑步时的起伏,鼻尖和唇瓣无?意识地,一次次蹭过他的脖颈。
迟来的心乱像荒原上?的野火,灼灼跳动。
滚烫地淌过每一根神经末梢。
……
傅应呈拎着食物一路跑回校医院,短袖已经被?汗湿透了。
他走到门口,定了定心跳,抹去额上?的汗,恢复成漠不关心的冷淡状态,抬手推门。
却突兀地听?到医务室里男生的嗓音。
“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
傅应呈猝然抬眼?。
透过推开窄窄一条的门缝,看见程嘉礼正坐在床边,笑着伸手,摸了摸女孩的脸。
季凡灵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仿佛浑身长满戒备的刺,即便是和周穗,也?不会像其他女生一样跟闺蜜手挽手走路,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男生随随便便伸手摸她,多少得做好被?锤爆脑壳的准备。
然而,她却没?有躲。
女孩浑身都绷紧了,却一动不动,只是垂着眼?睫,抿着唇,耳朵尖通红。
……
很乖。
乖得让人心软。
傅应呈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
原来也?是会听?话的。
只是不是对他。
身前的门骤然间重愈千斤,少年像是被?钉在阴影中,门后的景象映在冷寂的眼?底,刀子一样刻得生疼。
正好校医从隔壁诊室走出?来,奇怪问道:“怎么站在这?”
傅应呈沉默着,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她,丢下句帮我给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
十?年前如此。
十?年后依旧。
她还真是一点没?变。
傅应呈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晦暗,转身快步走回包厢。
如果说他离开前还只是喜怒不辨,现在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冷意,桌上?几人面面相觑,也?不敢揽功,只说些无?伤大雅的场面话,只有苏凌青一个劲给他使眼?色。
片刻后,傅应呈举杯站起,其他人哗啦啦跟着起立。
“我临时有些私事?要处理,先走一步,不好意思。”
傅应呈淡声道,“虽然是苏凌青组的局,但今晚算我私人请诸位,前阵子在杜塞尔多夫辛苦了。”
几人立刻附和道:
“不不不辛苦!”
“谢谢傅总。”
“傅总有事?快去吧!”
“就是就是!”
傅应呈离开后,韩文韬忍不住开口:“傅总是不是不高兴了?”
刘成明?恼火道:“还不是你一个劲吹吹吹。”
张简:“我看你俩都够呛。”
“行了,别猜了。”苏凌青支着下巴,嗤的一声笑了,“跟你们都没?关系。”
其他人不解,苏凌青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这还不明?显吗?
……有人酸味大得都快醋淹川腾府喽。
*
另一边。
季凡灵快速吃完,擦了擦嘴,起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