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重的夜色像上涨的潮水,缓缓淹没傅应呈的眼:“……别问了。”

苏凌青眨了眨眼,坐直了身体:“嗳,该不会生气了吧?我就好奇来看她一眼,不至于护得这么紧。”

是不至于。

只不过失而复得的东西,别人看一眼便觉得不安,本能地想要死死抓紧。

无可压抑的烦躁。

什么都想做,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烦躁。

就像十年前的这个时候。

女孩车祸失踪的新闻铺天盖地,班上议论纷纷,即便是晚自习,压低了嗓音的讨论也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看新闻了吗,季凡灵还没找到。”

“都大半个月过去,肯定死了吧……她不是还有个男朋友在国际部,唱歌的那个程嘉礼?”

“也不知道程嘉礼得多伤心。”

“我前阵子看程嘉礼哭来着,好多女生安慰他。”

……

少年坐在无数窃窃私语交织的班里,一贯挺拔的背脊被无形的重量,一点点压弯。

她死了,有人可以名正言顺的哭。

有人却只能安静地坐着,良久,才意识到笔尖洇出的黑色浓墨早已在纸上肆意漫开。

像疯长的思念和痛楚。

……

“没生气,我的问题。”傅应呈喉结动了动,将烟和火机抛给他。

苏凌青弯眼笑了笑,叼着烟,拢着点火。

“对了,我们几个德国菜实在吃吐了,你知道复兴路新开了家川腾府吗?”

苏凌青吐出烟雾,找了个轻松的话题,“我在三楼定了个包间,明天晚上,傅总也出席呗?”

“知道了。”傅应呈应道,“随你。”

妒忌【三合一】

次日上?下午, 季凡灵又各参加了一场面试,谈不上?顺不顺利,只是下午结束得迟, 她来不及吃饭,就匆忙赶往复兴路川腾府。

川腾府原本是开在四川的著名川菜馆,最近才?在北宛开了分店。

一进门, 扑面而来地道的麻辣辛香。

季凡灵上?了三楼, 找了一圈, 在窗边的两人座上找到了程嘉礼。

桌上?已经上?了四?个菜, 男人一个人坐在桌边,浓颜系的长相, 正戴着耳机, 低头看着手机。

直到季凡灵走过去,程嘉礼摘下耳机,抬头时眼?里明?显亮了下:“你来了?”

季凡灵向他伸出?手, 谁知程嘉礼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怎么手这么凉?”

季凡灵:“……珠串呢?”

“怎么跟个讨债鬼似的。”

程嘉礼鼻腔笑了声:“你不说自己是谁,我怎么把东西给你?”

“东西到底在不在你这?”季凡灵声音扬了起来。

程嘉礼见她急了, 才?好笑道:“行了,又不是不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珠串,晃了晃:“喏, 应该是里面的线老化断了, 断的地方给你找人补好了”

季凡灵接过来, 认出?确实是自己的珠串, 往手腕上?套了两圈:“谢谢。”

她转身要走,又听?到程嘉礼“嗳”了声,

回头,只见男人在灯光下笑眯眯地望着她:“说声谢谢就走了?”

季凡灵看着他:“……那你还想?怎样?”

“来都来了, 陪我吃个饭呗。”程嘉礼示意他对面的座位。

“我不饿……”季凡灵刚开口,肚子突然发出?响亮的抗议:“咕噜噜……”

程嘉礼眼?里的笑意更明?显了,吊儿郎当地挑眉:“不饿?”

季凡灵:“……”

“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