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醉怀见两人相处得融洽,将詹玉景手里那方手帕瞧了又瞧,心道自家孙孙是个实心眼儿的,这么一收一送,恐怕过几天被某个小子看到,又要拈酸吃醋了。

看詹玉景认真收起手帕,傅醉怀想起另一件事,提醒道,“乖孙孙啊,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在琳琅阁,有个穿斗篷的人往你身上贴了三张符篆?”

从琳琅阁回来之后,剑庄曾派人下山查过斗篷男行踪,只是对方收手干净利落,那日现身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剑庄的人几次搜查无果,给出的结果是,对方可能早就离开普陀镇了。

傅醉怀提起符篆,莫非是这件事有了新进展。詹玉景道,“记得,有那人的消息了么?”

傅醉怀道,“老头子我不懂符篆的门道,问了老聂他们,剑庄上下没有会看符的。正巧那天问话的时候遇到了楚家老大,他说他略知一二,要过去研究了几天。”

别的不论,楚叶语这人办起事还算靠谱,詹玉景问,“结果呢?”

傅醉怀道,“他前两天亲自过来告诉我,这符篆画的很玄妙,非精于此道者不能炼成。那小狐狸崽子,话说得一半一半,我岂会看不出他有东西隐瞒?要说符篆一道的登峰造极者,之前剑庄里面,不就来过一个法象宗的宗主么?”

傅醉怀的意思,是暗指唐家父子。之前说过刺杀他的人是为了体内某个与灵河有关的东西,所以如果真和唐寒松有关,也就意味着詹玉景的状况,唐寒松比楚家那四人更加清楚。

可是两人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此前从不认识,唐寒松怎么会知道詹玉景身上的隐情?

傅醉怀也没想明白,拍拍詹玉景后背,嘱咐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无论如何,那对姓唐的父子你防备一点总是好的。必要的时候,记住楚家或许更为可靠,楚家只是想将你留在灵越谷,而那个斗篷男却要取你性命。”

他们这厢一边说话一边闲逛,转过拐角后看见十来人前前后后围在梅苑里,董宛眉站在中间正在发火,旁边跟了个气质伶俐的姑娘,攥着手帕安慰她不要动怒。

詹玉景多看两眼,打算绕道不进梅苑了。

听说前两天董宛眉将娘家那位侄女接过来,名字叫做董青荷,是个貌美聪颖的可人儿。

董宛眉带着人与两位庄主见过面,又安排几顿晚饭要聂承言陪同,席间没少表示撮合的意思,说她家侄女初来乍到,要聂承言私下带着人多在剑庄里转转。

起先董宛眉以饭局邀约,聂承言不好拒绝,吃过两次之后深知其中尴尬,后面推说剑庄事务要忙,再也没有应过。他不给面子,董宛眉自然不满,没少在聂远锋跟前抱怨。

詹玉景自知不招董宛眉待见,不想管对方的闲事,然而没走几步,听见人群里有奶狗的嚎叫,听起来甚是耳熟。

天巧率先扭头观望,拍着詹玉景手臂惊讶道,“詹哥哥,那不是你养在院中那只小白狗吗?”

詹玉景回头看去,人头攒动的间隙,果然见董宛眉旁边站着两名家仆,手里大喇喇提溜一只毛发雪白的狗子。

那狗身上的毛有几片灰色,明显被人踹过几脚,被提着后颈悬在半空吱哇乱嚎,看起来着实可怜那不是悠悠又是谁?

周围家仆议论纷纷,詹玉景听明白了事情原委。

除了刚来剑庄那几天,詹玉景没给悠悠拴过链子,它从来不咬人,自己跑出去到处玩,也知道每天傍晚回院子里吃饭。

今天悠悠在梅苑和几个婢女戏耍,董宛眉携着董青荷过来看梅,它自雪里钻出时吓到了二人,青荷立即给了它几脚踹开,又叫家仆将它赶走。

悠悠受到惊吓反而乱蹿,骇得后面跟随的婢女一阵接一阵尖叫,担心它会咬人。董宛眉怒不可遏,叫家仆将它抓了,质问这是哪个下人养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