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再走不久经过一片茂密树林,风吹枝桠摇曳飒响,四下静得诡秘。

屠歇华久经风雨,对杀意格外警觉,皱着眉猛然扭头四顾,仔细观察周围树林,却没发现任何异常。

屠金阕感到口渴,摘下挂在马脖子上的水囊,“伯父,有什么不对么?”

屠歇华迟疑地摇头,“没有……大概是我多虑了。”

屠金阕并未多想,仰头就着水囊喝水。

车队末尾一株参天大树的树梢,借着枝叶掩映,一柄袖箭悄无声息瞄准他展露出来的喉咙。

藏身暗处的人双目眯起,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响,随之而来的是水囊落地、马匹惊厥。

屠金阕不可思议地按住自己喉咙,那处被利刃划开一道细口,鲜血直流,却精准地将力度控制在毫厘,并未取他性命。

屠歇华大惊失色,屠氏弟子拔刀四面御敌。头顶有树枝骚动,众人后知后觉抬头去看,却什么东西也没见着。

屠歇华直觉地将此事与方才那个小老头联系起来,派弟子即刻折回去抓人,追到临安山山脚却一无所获。

反观之屠金阕,不知对方的暗器涂了什么毒药,只是细针大小的伤痕,却叫他面目涨紫流血不止,双手拼命抓挠伤口,被人按住手脚才不动。

咽喉本就是极为脆弱之处,再被剧毒浸入,这种伤不会要他性命,却会让他下半生无法正常开口说话。

第115章 115“我亦是自愿”

?  听闻山下琳琅阁最近新出售一批岫玉,质地碧绿通透,夜色下能焕发白光。据说这种玉曾是天宫仙殿的阶石,内有仙气福泽,养在家中能保佑福来运转事事亨通,巴掌大小的一块就要价百金。

聂归梁对玉石一物很是钟情,趁着年关想弄一块岫玉回来雕琢镇宅,吩咐两个小辈先去琳琅阁看看货色如何。

聂承言有事耽搁没能及时赶到,詹玉景代为转达,两人在梅树小径中闲逛,拂花踏雪谈笑风生。

说起岫玉能避灾镇邪的传闻,皆是一笑置之,又聊到以前聂归梁被江湖术士诓骗,买过的各种鸡零狗碎的小玩意儿。

话说到一半,梅树上一块积雪掉进詹玉景后颈。他嘶了声转过脖子,聂承言稍微扯开衣领给他弄出来,不期然看见脖子底下有一只深紫色的吻痕,正是几天前在鹿鸣轩那次留下的。

稍一回想,便是面色浮红,聂承言将双手拢入袖中,刚才摸过对方肌肤的指头在发烫,“阿景,你身上……最近好些了么?”

那日事毕,聂承言头一次开荤,做到后面不知轻重,将人要得太狠,抽出时带出大股浓精,穴口肿成深色合不拢,第二天詹玉景出门,走路的姿势都十分怪异。

聂承言自责,低头去看詹玉景。乍然提起这事,后者也有点慌,咳了声,随意揭过,“好多了好多了。”

这番对话之后,气氛突然变得诡异。两人默不作声在梅树下走了一段,聂承言觉得此事是他趁人之危,应该由他主动说清楚,“阿景,那夜你酒醉……抱歉,是我没控制住。”

詹玉景心中一动,扭头瞧他。

对方半张脸发红,他却觉得可爱,悄悄伸出一只手去勾他指头,若有若无地牵着,笑道,“你不用道歉,那夜我是清醒的我亦是自愿。”

聂承言闻言心头狂跳,将他的手回握得很紧。这力度让詹玉景手背发麻,虽不能设身处地,却也可以猜到这几句话,在对方心里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

“你……”聂承言欲言又止,久久不能消化其中含义。詹玉景说是自愿的,所以此事不是他单相思,对方也……

脑子里天人交战,不慎被脚下石块绊了一跤。詹玉景扶住他,见他愣愣的仍难以置信,唇角翘了翘,捧住他的脸仰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