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场楚家家仆并不多,但这里毕竟是灵越谷的地盘,散布在谷内各处的侍卫精兵不计其数,只要他放一枚信号弹,不消片刻就会蜂拥而来,唐寒松带几百号人就敢包围,岂非异想天开自投罗网?

唐寒松对楚家非常熟稔,一看楚惊雾将手伸进袖中,立即料到对方的打算,“楚三公子,你别急着搬救兵,老夫想让诸位先见一个人。”

他拍拍手,几名弟子押着两人走出队伍。

其中一个披头散发双目翻白,被人推着走时一颠一簸,右臂金光不断闪烁,浑身上下也随之抽搐。

另一人双手被缚在背后,右边额角的血流到脸上已经干涸,左边眼睛底下一道大疤,看起来甚是狼狈。

正是詹玉景和詹别烨。

詹玉景出现后,四人脸色骤然冷凝,楚离风朝对面走了两步,喝斥道,“老东西,你究竟想怎么样?!”

唐寒松眯起眼,那两条缝顿时融于周围深褐色皱纹,几乎要消失在脸上,“老夫知道这个人对楚家的份量,我想要的是什么,恐怕不必再跟诸位强调了吧立即和阿晚结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詹玉景。”

青叶将谒石抛回去,楚叶语接住了,抬眼看见抵在詹玉景脖子上的刀刃,片刻后握着谒石走向唐知晚。

一旦结契,相当于楚家主动割舍了灵河。江客梦见其余三人也跟着上前,一把抓住离得最近的楚飞镜,怒吼道,“唐寒松疯了,唐知晚疯了,莫非就连你们也疯了?!死一个詹玉景,我们楚家损失的不过是一块晶石,若是结契,失去的是整条灵河!你们还记不记得自己姓楚?!”

楚飞镜回头凝着詹玉景。

若是还有别的办法,没人想在灵河和詹玉景之间做选择,可如今箭在弦上,他们不得不做出取舍。

过了良久,楚飞镜缓声道,“如果一定要失去其中之一,那我只能留住最重要的那个。”

江客梦骂道,“所以你觉得,詹玉景一个人比楚家几百年基业还要重要是吗?你想让楚氏一族家业尽毁,一切从头再来?你个不肖子孙,你们怎么对得起楚家列祖列宗!”

“……”楚飞镜低声道,“是我不肖。”

人既非器物,就不可能永远理智永远面面俱到,有所爱有所恨有所信仰,所以明知前路要付出巨大代价,却仍然有人甘愿一直往前走。

四人心里有自己的权衡与选择,他们找到了比灵越谷公子这个身份更重要的东西。但江客梦不解其中意,对他来说灵越谷永远第一位,詹玉景就是个外人,站在截然不同的位置,所以永远不会理解儿子的想法。

唐知晚犹自失魂落魄,懵懵懂懂被摁着手指画了血印,谒石瞬间亮起耀眼白光,五道血迹融在一起,形成一道透明屏障,结契正式开始了。

唐寒松摸了摸胡子,抓住詹玉景肩膀将人抛至半空,袖中飞出十来道符篆飞旋在他周身。

随着唐寒松五指成爪用力一捏,血水自詹玉景心口流出,胸前贴着的符篆现出五枚洞开的指印,晶石的金光从里面渗出。

詹玉景四肢被符篆固定,朝两边完全摊开,任人鱼肉的被动姿势。

这感觉犹如剖心,不多时他嘴里喷出了血,朝下面看去,屏障里面正在结契的五人状况也并不多好,一张张脸血色尽失冷汗如瀑

要将生长在血脉里面的契环割断,对楚家四人来说,其间痛楚无异于削筋断骨。

胸口金光越来越强,詹玉景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正在用力往外面拉扯。

唐寒松仰头看见心脏的轮廓愈加清晰,不由含笑道,“快要成了。”

他刚说完,忽然被殷洲白一掌拍在肩膀,“老唐,灵河!灵河这动静也是你弄出来的么?”

唐寒松皱着眉转过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