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进田里，摔死了都没人来救。”黎文漾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尴尬氛围，声音也有点古怪，但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他心情不错。他垂在身侧的手，莫名其妙地抓了抓空气。

“原来是这样。”赵既晴小声说。

赵既晴又问：“那我要怎么带着你走？我打开手电筒可以吗？”

“可以。”黎文漾很快回答。

赵既晴转身，打开了手机手电筒，将这条田间的路照亮，黎文漾就跟在她身后，往前走了一步后，她问：“看得见吗？”

“可以。”黎文漾比她高，视线透过她的头顶，正好能看清她前方被照亮的路但他不总是只看着路，他忍不住去看赵既晴，看她的头顶，然后思绪就会飘得有点远。下一秒，他被脚下的石子绊倒，整个人趔趄一下，花了点力气才站稳，回过神的时候，后背都出了冷汗。

走在前面的女孩儿站定，回头看他。她拿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横亘在两人中间，从她的手中射向天际，逐渐被黑夜吞噬。黎文漾能够通过这一段光看清她的表情，她像过去无数次面对他那样皱着眉，但这样的皱眉不是因为烦躁，而是因为担心，她问：“你真的看得清楚吗？”

黎文漾抿了一下唇，说：“看不清。”

他撒谎了。

他不是热衷于撒谎的人，但他是很聪明的人，知道这时候撒谎是正确的，这时候示弱能够得到好处。

赵既晴低声嘟囔了一句：这么严重。她不明白，不了解这种病的症状，轻易地相信了他。

她想了想，低头环视全身，找不到任何类似于牵引绳的东西，于是她蹲在地上，挑挑拣拣了一会儿，找了根不算短的麦杆。

她将手电筒对准麦杆，确认长度足够之后，她站起身，握着麦杆的一头，将另外一头麦杆递到黎文漾眼前，“抓住这里，跟我走。”

黎文漾顿了一下，低头握住麦杆的另外一端，说：“好。”

赵既晴重新转过身，开了手电筒照亮眼前的路，她走得比刚才慢多了，脚下踩到石头后也会把它踢到一边。

鞋头和石子相撞的声音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还算明显，黎文漾甚至能听到石头在地上滚动的声响。

通过麦杆连接的两人并没有说话，他们很安静地走着

赵既晴也觉得他们这样怪怪的，但她不知道说什么，索性闭嘴。黎文漾想说的话很多，思虑着要先说哪句话，所以也很安静。

空气中除了两人的脚步声，只剩下田地里的昆虫的鸣叫声正有节奏地、不间断地响着。像在催促着两人打破沉默。

又过了几秒，黎文漾忍不住了，他被身体里正在膨胀的东西推着说出了这句话

他轻声说：“怪不了我喜欢你。”语气里带着点埋怨的意思，怪不得他喜欢她，她对他这样，他怎么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