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着轮椅，一条腿还打着石膏，同学们学着电视剧里播的那样要在他的石膏上面画画签名，他们跪在地上，手上拿着中性笔，跃跃欲试地，甚至还有人在排队。

黎文漾很无语，用一种“有没有见过世面？”的眼神看着他的这帮同学，但当赵既晴从他眼前经过的时候，他抻着脖子，视线透过同学们之间的缝隙一直跟随着她。

有人也发现了赵既晴，他拦住赵既晴，“班长你要签名吗？在他的石膏上。”

赵既晴皱眉，很快摇头，“不要。”

“哦哈哈。”同学这样笑。

黎文漾不知为什么觉得脸热。

老师一进教室就让同学们给黎文漾送上掌声，“听说是黎文漾强烈要求要回来上学的，这种态度和精神值得我们学习！有些同学，稍微感冒一下就不肯来学校了，有的人早上请假甚至是因为赖床，你们都要向黎文漾学习啊！”

老师看向黎文漾，对他笑，“黎同学，是不是受了同学们给你写的信的激励？”

“是。”黎文漾点头。他说的是实话，他来学校前的那几天，无聊的时候就在病房里翻那些信，越看他心越痒，在病房里几乎待不下去。得到了医生的同意后，他立刻就来上学了。

全班都转头看向他，他的视线从这些熟悉的面庞上一一滑过，然后，视线停在了赵既晴脸上。两人对视上，赵既晴顿了一下，率先转开眼神。

黎文漾垂下眼眸，后知后觉到自己背后出了汗，掌心也变得湿润。

南方的春天有些湿润，教室里的窗户是开着的，偶尔有风鼓进来，黎文漾这几天鼻子不痒了，却有点感冒的征兆，喉头干燥发痒。

晚自习开始前的半小时，已经有人坐在位置上开始学习，但也有些同学还在闹闹哄哄地聊天玩耍。过了十五分钟后，班长赵既晴开始整理秩序，她让他们安静，回到座位上开始自习。但同学们还是躁动着，就算听话回到座位上，嘴巴也是没停下，他们低声说话，嗡嗡嗡得像是烦人的苍蝇。

赵既晴一点都不忍耐，一听见声音，就准确无误地叫出说话的人，然后说：“安静。”

在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后，在班级里安静得听得见楼下的篮球声后，黎文漾突然咳了一声。赵既晴以为是有人故意要捣蛋，朝他这个方向看过来，对上黎文漾咳得湿湿的眼睛后，她什么话都没说，又转身了。

见他咳嗽，也有人跟着咳嗽，但那样的声音一听就是干咳，是硬咳，就是班里最爱捣蛋捉弄人的男同学在搞鬼，赵既晴点出他的名字，说：“不准装咳了。”

男同学笑了一声，说：“哦。”

黎文漾忍着喉头的痒意，第一次觉得咳嗽是一件让他有些害羞的事。

可是他越忍耐，便觉得喉咙更痒，一会儿之后，他又咳了一声，赵既晴回头看，发现是他后，她什么都没说，转身了。

黎文漾的心里升起一种隐秘的喜悦，他享受着这种特殊待遇赵既晴对他很好，这让他整个人激动起来。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还有同学要往他的石膏上签名，赵既晴再次经过他，看到这样的场景，她皱了眉，然后她对盯着她看的黎文漾说：“你多喝点水，这样喉咙就不会痒了，我要去开水间，要我帮你倒温水吗？”

黎文漾呆呆看着她，眼睫颤了一下，说：“不用。”

赵既晴说好。

黎文漾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又觉得喉咙痒起来，像是有东西在搔他。

*

但黎文漾在学校里待了一周后就又回医院了

他需要做一个手术，做完手术后，他至少有一个月不能下床。

这次离开学校后，赵既晴再见到他，真是在中考的那天。

他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