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韩慎在万米高空问候了一下唐信的祖宗十八代,转过脸向他看过去,却发现了十二万分意外的一件事:他看到了一个十分痛苦的唐信,眉间眼底,唇角侧脸,皆是痛苦的底色。

韩慎愣住,只见唐信一个侧身,嗖得一下,便直直降落了下去。

当两个男人从万米高空坠落到地的时候,韩慎几乎忘记了恐高这回事,只想回头确认方才自己所见究竟是真是假。然而,当唐信卸下身上的跳伞装备朝他走来,正喘着气试图尽快恢复平静,拍拍他的肩问“你还好么”,韩慎终于不确定自己方才在空中那一刹那见到的唐信究竟是否只是错觉而已。

韩慎忽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沉声问:“你是不是……不开心。”

这本是一句问话,可是问到最后,却变成了一句肯定句。唐信微微叹气,终于是连韩慎也看出来了吧,他不太好这件事。

“被你看出来了?”

“也不是,我猜的。”

气氛忽然有些不轻松,韩慎扯了扯唇角,连笑都觉得很压抑,随即换了个话题,“刚才差点被你吓死,我从小恐高你又不是不知道。”

“感受得到害怕是一件好事。”

“什么?”

“我来玩跳伞,无非只是想确定我还有没有该有的感觉罢了,”唐信说着这些,连剧烈运动之后该有的情绪都没有,“我想我大概,有感觉的时候越来越不多了。”

韩慎心里一沉,隐隐了然。“你和陆凉风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除此之外,唐信这一生再不曾受任何事任何人伤过。

“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唐信指了指心口,心脏的部位,淡淡道:“是我这里,过不去一道坎。”

隔日晚上,唐信在半山某会所应酬商业往来,本色演出。

会所经理领着一行重客走进会所包厢,向唐信点头,公式化地介绍,“唐先生,您的客人到了,这是泽锋的徐总。”转身,又对另一方介绍道:“徐总,这是唐信先生。”

徐总年逾四十,方正脸,额头饱满,西装笔挺,声音洪亮,有种久经风霜的老辣。即刻伸出手,笑容热情,“今日可算是见到唐信先生本人了啊,幸会。”

“哪里,”唐信起身站着,伸出左手单手相握,斯文一笑,“是我的荣幸才对。”

双方你来我往了一番,场面客套话做足,各自落座几杯酒下肚之后,谈笑间便有了剑锋相交的影子。

徐总手掌一挥,酒杯重重放在桌面上的同时,声音也变得些许重量起来,“先前唐信先生毫不犹豫拒绝了我方接连提出的两个续约方案,我方近日来尊重贵公司的意见,已做了重要的修改,不知唐先生现在的立场是?”

唐信微微一笑,音质平稳,说出两个字:“不行。”

徐总一愣,更进一步,“呵呵,之前听说唐信先生负责的是风亭事务,对公司总部并不参与过多,唐先生可能不了解,总部的生意该怎么谈……”

唐信一扬手,偏头一笑,“不管是风亭还是全局,关于您提出的这次合作,都是不行。”

他妈的。这是完全没法谈下去了啊。徐总怔愣数秒,当场在心里骂了一句娘。他心想老子好歹是个公司老总,这么卖着面子卖着笑来跟你谈,你一个小青年装什么酷。

然而下一秒。唐信放下酒杯,单手摘下无框眼镜,扫过去一记眼风。已年到中年的徐总忽然有一种冷汗湿透后背的针毡感。眼前这个年轻人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不说话,就已分明透露出那种意味给了他,那种早已看穿在场之人是人是鬼的锋利意味。

徐总大口喝了一杯酒,沉吟。

唐信。这个人,不好惹。只过招几回,他就懂了,这虽然只是一个年轻人,却已经是一个见过风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