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霖殊叹了口气嗯了一声，一副不想多聊的样子。

“你智齿是才长的吗？”陈柯又问，“这边不是一般牙医都建议一长出来就拔了？”

“十几年前就长了，没时间处理。”石霖殊顿了顿，“我怕全麻了醒不过来，一直想先立个遗嘱，结果没有合适的受益人…”

“呸呸呸…”陈柯打断了他，“别瞎说。”

石霖殊没吭声。

“那你拔完牙怎么安排？哪天回去上班？”陈柯又问。

“今天明天，再加周一周二两天节假日吧。然后周三回去上班了，周三晚上有课。”

陈柯想了想：“就四天啊？”

“嗯。”

陈柯也不好多说什么，他知道石霖殊很忙。

牙医诊所离得不远，石霖殊之前也来过几次，没费功夫就找到了。

到停车场才8点，诊所要求提前15分钟check　in。

陈柯挑了个有树荫的车位停下车，石霖殊坐着没动，低着头在搓自己手指，陈柯就陪着没说话。

两个人静坐了10分钟，石霖殊叹了一大口气才拉车门下车，陈柯跟着也下了车，他快步走到石霖殊那边，见他还是苦着张脸，就伸手抱了他肩膀，拍了拍背：“石哥，不会有事的。”

抱完陈柯马上收回了手，石霖殊苦笑了一下说：“走吧，伸头是一刀，石头也是一刀了。”

进了诊所，石霖殊还没开口，前台护士就打趣道：“喔…你来了，今天早上就你一个。”

周六诊所只营业半天，石霖殊心想可能给他拔完诊所的人都可以提早下班了。

护士然后确认了一下陈柯是和他一起来的，就把他带去手术准备室了。进准备室前，石霖殊回头看了眼陈柯，陈柯对他点了点头，说了句：“没事的。”

在准备室护士跟他确认了几份之前填好的手术表格，就送石霖殊进手术室了。

手术室其实就是一般的牙医诊室，之前来做手术咨询也在手术室里。护士把他安置在手术椅上让他放松心情，就出去做准备了。

石霖殊半躺在手术椅上漫无目的地扫了一圈手术室，目光停留在窗台角落上的一株水培植物上，百叶窗是遮着的，这个植物被放在窗台最角落，从百叶窗和墙的狭窄缝隙里得到几缕阳光，倒还长得挺精神。

这时牙医带着几个护士进来了，牙医是个70多岁的老大爷，每次跟他见面，石霖殊总会注意到老大爷袖子和领口露出来的体毛。石霖殊在决定把智齿后让身边同事朋友推荐牙医，这个老大爷被提名次数最多，所以他才选择了这里。

来做咨询那次，牙医挺幽默健谈，手术当天就没啰嗦，简单寒暄了几句，便告诉他要开始了。

一个护士坐到他左手边，摆正他的手臂准备静脉输液，另一个护士推过来一台手术灯照在他头顶。

护士说：“放松，会感觉轻轻刺一下。”

石霖殊不想看自己被扎，把头扭向了另一边。

护士又说：“把头转过来，我们一起数到5，1－2－3…”

石霖殊望着手术灯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石霖殊感觉到自己脸上有个氧气面罩，嘴被撑开着，牙医还拿着工具在他嘴里动作。

意识没有回拢。

护士说：“噢…他醒了。”然后摘掉了他脸上的氧气面罩。

牙医说：“手术很成功，已经在收尾了。”说完又冲洗了一遍他的口腔，拿走了张口器，塞上止血纱布。

牙医又说：“一会儿我们会在休息室跟你讲术后事宜。”就脱了手套走了。

护士取出了输液埋针，对他说：“我们马上去休息室，你的伴侣在那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