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得还行呢，跟上周五一样忙。早上改完卷子发布了成绩，下午就接待了好几个学生要求重判成绩，他们走了我就开始改论文。”石霖殊流水账了好几分钟，“那你有没有想好晚饭吃什么？”

“长城酒家的外卖。”Nolan慢慢回答，“芙蓉蛋，番茄牛，炒上海青。”

事实上他们每周一都会点长城酒家的外卖，都是这三道菜，已经四五周了。石霖殊在出办公室前已经给长城酒家打了电话订餐，算着时间接完Nolan正好去取。

第2章

周五晚餐后Nolan吵着要吃冻酸奶，还指明要把那家连锁的Betty’s。

奇了怪了…准是在托儿所听来的，之前试过其他店的冻酸奶，他压根不喜欢。

难得Nolan都点名了，石霖殊只能依着。

8点了，冻酸奶店离学校比较远在商业区，应该不会遇见同事或者学生，反正就是drive－thru。

石霖殊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宽大logo体恤和运动短裤，晚餐前洗了的头发，头发有些长了，一丝丝耷拉着有点遮眼，该理发了。

早上的香水味洗掉了，现在只剩下海盐薄荷洗发水的味道，倒也闻着干净。这形象作为一个大学教授是有点随性了，但是带小朋友吃个冰还凑合吧。

再提溜上一双人字拖，真是绝了，此时需要墨镜护体，不然他这个商学院颜担也是浪得虚名。想到这里，石霖殊有点自嘲。颜担这件事情还是去年一个助教告诉他的，不知是拍马还是真事，石霖殊猜这个梗来自某届微信群。

P大所在S城仅算一个中型城市，华裔数量远不及两岸。石霖殊3年前搬到这里，除了同事和学生并没认识太多朋友。

“走啦。”提溜上人字拖，石霖殊喊Nolan。

“想吃甜筒还是纸杯的？”他问。

没有回答。

“我准备吃纸杯的。那你吃什么口味的？”

还是没有回答，Nolan在拨弄安全座椅的搭扣，看着窗外放空。

“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口味，可能薄荷巧克力的吧。”石霖殊自问自答完没再说话。

快到时，他又说：“待会儿drive　thru然后在停车场吃，这家室外座位很少，可能没座。”

这回Nolan倒是应了一声。

冻酸奶店是幢独立的平房，三面玻璃结构，前方是收银取餐窗口，后面是好几台冻酸奶机，“嗡嗡嗡嗡”地一直在转。

周围一圈可以停车，侧面是drive－thru窗口。取餐窗口附近放着劲爆的音乐，有几张铁椅、风扇、遮阳伞和餐桌，非常简易。

冻酸奶一年四季都很受欢迎，暑假时更是乌泱泱地挤满了高中生。

车拐进停车场，Nolan嘟哝了一句：“小柯老师！”

石霖殊以为他想好了要点什么口味：“你说什么？”

“那里，小柯老师。”

原来是托儿所那个，新来的那位助教老师陈柯，正站在取餐窗口前排队。Nolan不常对其他人感兴趣，这应该是想跟陈柯打个招呼。

得，还是得下车。

停车后Nolan拽着石霖殊往排队方向跑，陈柯他们三个人在排队，差不多的年纪，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还没到队伍末端，陈柯已经看到了Nolan，笑盈盈地喊：“哈喽，Nolan！你真的来了呀！”再抬头看了一眼石霖殊，客气道，“Nolan爸爸你好。”

陈柯边说边朝他们的方向走过来，他穿了普通的logo体恤运动短裤和球鞋，墨镜反扣在耳朵上，是大学生该有的模样。

身上有夏天的味道，洗发水沐浴露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