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缠裹的胶带,如同雾气蒙住其中的云屏山模型。
宋烁不会示好,也学不会让步,但又不希望宁珏只看见他的外壳,只好别别扭扭地将礼物放在显眼的地方,将外壳撬开一道空隙,借以暗示。
结果没有等到宁珏出来,自己先睡着了。
这两个月,虽然没有联系过对方,但依据宁珏的了解,宋烁一定是很忙,在学业与工作之间连轴转,缺乏休息,眼下乌青,以至于连宋烁这样睡眠质量很差的人,都能看着电视睡着了。
但尽管很忙,宋烁还是腾出一个下午和晚上的时间,领着宁珏复诊、买药,违背了之前所说的“我很忙”、“不再管你”的话。
对宁珏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是宋烁,但眼下,没说辛苦、肯为宁珏买糖葫芦的也是宋烁。
其实这两个月里,宁珏并非没有冲动,想同宋烁和好的时刻。
比如周六的KTV,宁珏是真心想邀请宋烁的,只是迟迟没有等到回复,这才改口说发错了。
毕竟宁珏不是犯错之后多么冥顽不灵、固执己见的人,他甚至很少同人起争执,是好脾气的。如果旁人挑宁珏的刺,宁珏可能只会笑笑,过后再自我舔舐伤口。但如果是宋烁,宁珏会不假思索地顶嘴、反抗。
他所有的任性、小脾气和逆反心理都给了宋烁。
难道那场争吵里,只有宋烁是错的吗?宁珏先不经许可进入房间,所以戴着耳机的宋烁,也并非有意摔坏礼物的。吵架一上头,自己又出尔反尔,说着不想去A市,不想一起的气话。而且,宁珏明明知道,家庭是宋烁长久以来都不愿提起的事,却仍然以此来反驳宋烁。他们都太熟悉彼此,才会吵起架来用很多刺耳的、尖锐的话伤害对方。
就像宋烁说的,想吃甜食,就得接受蛀牙的风险。如果想完全拥有宋烁对自己的特殊,就必须学会接纳宋烁不那么好的脾气、伤人的话与苛责,这是不可分离的。
既然宋烁给予的特殊,已经是最好的了。那偶尔争吵说出的坏话,又为什么总斤斤计较,挂在心上?
“哥哥。”
宁珏轻轻晃了两下宋烁的肩膀。宋烁皱眉,终于是醒了,眼睛里很明显的红血丝,似乎有点迷茫,在看到茶几上的礼物后反应过来,神情不大自然地起身,并不看宁珏:“我去洗澡。”
宁珏问:“你还想吃面条吗?”
他竖起手指:“我发誓,这回会煮的时间短一点,不会黏得像粥。而且加两枚鸡蛋,可以吗?”
宋烁看了他一会儿,点点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