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与其纠结我恨不恨你,不如先好好治疗,过好自己的生活吧。”
余光里,宋烁扫见宁珏已经困得头一点一点。他伸手捻住宁珏裤子上一点滚起的毛球,本意是想揪下来,但不小心掐到了宁珏的腿肉,疼得宁珏立马清醒了,“嘶”了声,茫然四顾。
宋烁顿了下,假装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方才对话中,那点难以忽视的、压在心头上的沉重,好像又轻率地散开了。
宋雅兰没有再说什么。时间已经不早,她如约送他们回到小区。――没问地址,如同宋烁所言,宋雅兰想要查到他的住址轻而易举,但没有贸然来过,即便是这回,也只是停在小区门口。
“明天考试好好加油。”临分别前,宋雅兰又给他们塞银行卡,宋烁推了回去,“现在手头钱还有很多,不用给了。”
宋雅兰只好遗憾收回:“那回头考完,缺钱再和我说。”
宁珏只是站在一旁,以第三者的视角旁观全程。可能因为生病,心里产生很多坏情绪――艳羡、茫然、失落。层层叠叠,如同贝壳上的纹理,所有坏情绪顺着贝壳的口,咬住了蚌肉,带来细微的疼痛。
明明是一场离家出走,但即便是住出租屋的宋烁,是只会点外卖的宋烁,是不会好好讲话的宋烁,依旧有人爱他,愿意为宋烁兜底。不像宁珏,生病了都没被发现。
十点时,宋雅兰离开小区。回出租屋的楼梯上,宁珏忧心忡忡说:“真的还有钱吗?你给我买完手机,已经很穷了吧?我上个月都看见了,你的银行卡只有五千块钱了,家里的水电费都快要交不起了。”
“我不会找工作吗?”宋烁说,“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宁珏受到激励:“那我考完试也去找份兼职,好好赚钱!――去楼下的奶茶店怎么样?”
宋烁泼冷水:“你这么笨,说不定第一天就会把茶桶打翻,连订单备注都弄混。我不想去奶茶店替你交罚款。”
宁珏挠挠头:“那我怎么办?”
“你和我考得近点,”楼道的顶灯应声而亮,在钥匙插入锁眼的咔哒声中,宋烁告诉宁珏,“等我赚到钱,又不是不会养你。”
回到出租屋,宁珏脱下外套后,冲过去使劲抱了下宋烁,语气郑重:“我会好好考――阿嚏!”宋烁推开了他,说“别传染我”,但笑了笑。
?
六月七号,高考拉开序幕。
尽管前一天晚上充满动力,生着病的宁珏仍然答得尤为艰难,浑浑噩噩,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否填写正确准考证号。从考场出来后,宁珏呆站在教学楼下,看着烈日树影,并没有多难过,只是想――自己先前信誓旦旦答应宋烁,一定会去A市读书的承诺,可能无法履行了。
【??作者有话说】
又该吵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