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珏深呼吸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他盯着木质地板的纹理,“他只是给我打了通电话,我怎么知道他的位置?警察都没有找到的人,你们总不能指望我、我比他们厉害吧。”
过了会儿,宁珏又说:“……不过,他说他过两天会回学校的。”
宋雅兰再度崩溃,伏在宁齐的怀里呜咽哭泣,说着“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说“他是想让我死”。
那一刻,宁珏忽然对这个重组家庭产生尤为强烈的陌生。好像事到如今,也没有人认为删除账号信息是错误的,那些有关隐私、尊严、个体的特质,就这样在家庭中被悄无声息地抹杀了。
次日,宋雅兰也收到宋烁的短信,表明自己安全,除此之外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复。宋雅兰无计可施,撤销了警局的立案。
两天后,宋烁发短信告知宁珏,自己已经在出租屋安置下来。
趁夜深,宁珏悄悄潜进宋烁的卧室――当晚走得倒是潇洒,东西没收拾齐全,还得委托宁珏打包一部分。不过都是一些衣物,宁珏都塞进书包里,又四处打量,看看是否有需要遗漏时,忽然看到了玻璃隔层中的药瓶。
舍曲林、帕罗西汀……
虽然宁珏不认识,却也知道这并非家庭常备的普通药物。他拍了张照,上网搜索,发现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抑郁症?
宋烁得过这病?
由于之后是元旦假期,因而这周周末调休。第二天一早,宋雅兰与宁齐早早上班,气氛仍处于压抑之中。待人离开后,宁珏悄悄走到徐阿姨身旁:“那个……”
徐阿姨:“吃吧!车厘子吃吧!”
“不不不,我不是讨吃的,”果然,人到了一定年纪后会有刻板印象,宁珏连忙纠正,表明自己并非满脑只有食物,他犹豫了下,“我想问,您在家里工作几年了?”
徐阿姨:“我都工作六七年啦!”
宁珏“喔”了声,纠结思考半天,想不到什么旁敲侧击的问法,只好直接了当地问:“我哥是不是之前生过病?就,那种容易情绪不好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