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应该可以跳到那边的平台上,”秦知收回手,侧头朝边上示意了一下,“绕过去从另一边下去,应该就没那么多丧尸了。”

简单、可行,虽说有那么一丁点冒险,却已经是最快能够安全脱离这里的办法。

但池砚舟还是本能地察觉了不对。

他顺着秦知的目光看了看,忽然转过头,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人:“以前这种事都是你先。”

“有吗?”秦知的动作顿了一下,脑袋略微歪了歪,像是真的不确定一样,“也不是每一次吧?”

然而,眼前的人显然没有被他的样子迷惑,黢黑的眸子像是能直接望到他的心底。

于是秦知转了话头:“你看,三楼本来就不算高,从这里跳过去也不算远,就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我也能把你拉上来,反而更加”

话没说完,池砚舟就忽地抬手,抓住了他的一条胳膊,把他放下来的袖子撩了上去一道斜斜的伤口出现在小臂上,看起来像是擦伤,很浅,流出来的血却是黑的,带着浓郁的腥臭味道。

显而易见的,此时被一扇金属门阻隔在了另一边的那些家伙,同样是和楼下的丧尸一样,被感染的东西。

秦知不说话了。他盯着池砚舟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要不你现在就把我绑起来?那样待会儿也更好……!”

后续的话语,被突然压上来的双唇阻断。秦知微微睁大了双眼,耳朵里被血液奔涌的声音占据。

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哪怕是在这种时候,居然都还会为这个人的主动感到喜悦和兴奋。

抬起手扣住池砚舟的后颈,秦知的动作再没有以往的细致和温柔,简直就像是要把一直以来的情感都宣泄、传递一样,亲得又狠又凶。

啧啧的水声蔓延开,池砚舟的双手紧紧地回抱住秦知,张开的唇齿间是两条相互交缠的舌头。

天空开始飘雨了,细细密密的,轻软虚幻的薄纱一样,将两人笼罩其中,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湿润。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深入、热烈的亲吻持续了好久,一道银色的丝线在两人渐渐推开的唇瓣间勾勒出,又很快消失不见,粘稠的空气中似乎多出了以往没有的什么。

但秦知胳膊上的伤口却并没有消失,只是往外流出的血液似乎变少了没有人能够确定这究竟是池砚舟的“治疗”起了作用,还是伤口的感染本身的进展过程。

按在池砚舟后颈的手移了开来,秦知垂下眼,轻轻地笑了一下。

非常不可思议的,他这会儿居然觉得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那么多次,都没有和池砚舟做到最后,也没有真正戳破两人之间,那实际早已被察觉的隐约薄膜。

真要是那么做了,眼前的这个人,无论怎么样都不可能放着自己离开。

伤口已经开始一阵阵地发热灼痛了。秦知知道,这说明了刚才的那些老鼠是深度感染的生物他在被彻底感染、转化之前所剩的时间,也会被压缩到最少。

“好了,先下去再说,”稍稍后退了一步,和池砚舟拉开了距离,秦知又确认了一下他腰间的绳子已经绑严实了才抬头,“三楼虽然不算高,但两个人搭把手,应该比一个人要更安全也更容易。”

然而,以往都会起到作用的话语,这会儿却好似完全没有传进池砚舟的耳朵里。这个人一把抓住了秦知松开了绳索的手,因亲吻而染上潮红的面颊微微仰着,在重新被拉近的距离之下,看起来像是索吻。

这个念头刚刚从脑子里冒出来,秦知的嘴唇上就倏然传来了湿软的触感。思维有片刻的断线,身前的人又一次撞进自己的怀里,被握住的手上忽然缠上来一根触感粗糙的绳子,用力一扯,就能带动绑在了池砚舟腕上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