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顾,如今时移世易,可惜一模一样的兔子灯,却换不回来一模一样的人。师尊将灯买下,直接递给我,说见我盯着看了许久,以为我囊中羞涩,我心中五味杂陈,兴许修道之后,果真心境淡泊许多,就连往日伤感,也所剩无几。我等师徒二人从灯市一路行至河边,区区一条街,却走出半生之感,我看见师尊背影,不期然想起当时师弟的问题,忽然生出个大逆不道的念头:若是师尊相约,我愿意放下修炼,与君同行。这念头不可不谓之胆大包天,连我自己都吓一跳,强压下去之后,却禁不住心乱如麻,连师尊几回唤我,都恍若未闻,师尊还当我思念家人。
逢年过节,尤其元宵七夕,人间有放灯习俗,今日也不例外,河边熙熙攘攘,放灯者众,我问师尊是否也要放灯,他扶手伫立摇头答道,放灯寄望,无非心有所求,他无欲无求,无须依靠放灯来寄托,我问向往长生大道难道不也是欲望吗,他说大道须自求,这些虚无缥缈的祈望,只能给凡人些许抚慰,修士从来不信。最后我还是亲手放了一盏河灯,因为我心中有所求。
近日闲暇无事,我至玉皇观藏书阁读书,发现其中不唯独道门典籍,更新增不少其它宗门的书籍,佛儒有之,阻阳堪舆,甚至连魔修一些修炼心法也夹杂其中,据说这些都是师尊新近搜罗来的,虽然没有不传之秘独门法宝,但也都是难得包罗万象的百花齐放,难怪师尊下令入门弟子不得观阅,想必是怕他们道心不稳先被动摇。不过话说回来,师尊为何忽然对其它宗门的典籍感兴趣,难不成越往上走,反倒越应该兼容并蓄,海纳百川?
今日与师尊闲谈,我将前日疑惑问出,师尊道他修炼时别有所得,想要另辟蹊径,又让我不必受他影响,依旧照自己先前的路子修行下去。我虽暂时解惑,却有更多问题因此衍生,师尊似乎话有未尽之意。
今日去藏书阁,发现其它宗门的典籍都被收起来了,看守弟子言道师尊下令,非宗师修为不得观阅,我心想这下可好了,早知如此,前几日就不该主动去问的,倒像是自投罗网。
血从嘴角淌下,一滴一滴,在脚边砸出一小块深色痕迹,就连新下的雪花也掩盖不住。
阿容摇晃长明的动作幅度越来越小,声音越来越弱,似乎已经放弃挣扎,败给自己的心魔。
画扇不由嘴角带笑,这就对了么,这世上哪有人会放着好处不拿,偏要去当道德君子,狐精素来自私,也就出了阿容这么一个异类,现在异类也该醒悟了吧。
“你让开,待我收拾了????外面等了一天一夜,手拉着手,未曾松开。我身边许多师兄弟都歆羡得很,说这是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却还有些困惑不解,只默默听众人讨论。
是夜,月圆,风清,于瀑布下夜修,得天地周转之灵气,若有所悟。
师尊闭关出来,听师叔说明情况之后,居然就点头同意何芸芸道友与师弟的事情,我们都还以为他会一力反对,然后师弟二人痛哭流涕哀求,没想到竟如此轻而易举……不过师尊他老人家也说了,修士寿命远比一般人长,道侣之间不仅仅是名分,更是告知天地的契约,不得中途反悔生变,让他们深思熟虑。我总觉得师尊话里有话,只是一时未想通,师弟与何芸芸道友二人还当师尊这话是考验她,连忙表明心迹,指天誓日,表示自己绝不后悔。
闭关一旬出来,正好赶上师弟的婚事,观主师叔亲制表文上告天地,为二人主婚,师尊也难得现身,喝了几杯喜酒,往日里肃穆的道观今日竟格外热闹,师弟们不胜酒意,醉醺醺的,我看他们平日嘴硬,说自己一心大道,此时看着新婚夫妇琴瑟和鸣,心里未必是没有羡慕的,一个个都说自己也要下山历练,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未去揭穿他们。
此时的云未思,刚放下被血洗满门的仇恨,逐渐融入玉皇观,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