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敬重的、稳重的、饱读圣贤书的、让人敬而远之的、洁身自好?的、一日?三省吾身的、向来从容不?迫的堂兄居然会对一个?十三岁的稚龄女子动了心思?!

荣凌心态崩了一刹,很快,她竭力稳住神?色,转头?看?向堂兄,堂兄刚好?伸出手,而姜三姑娘也格外自然地把手伸给了堂兄,两人间仿佛插不?下旁人,浑然自如。

姜亦棠被谢玉照牵住,她忍不?住勾头?探脑地偷看?了眼荣凌,谢玉照问她“还困不?困”时,她都只是心不?在焉地胡乱嗯嗯了两声。

被她敷衍到的谢玉照转头?看?向荣凌,不?盛气也不?凌人,只是淡淡的一瞥。

但荣凌却是站直身子,她讪笑两声。

她在京城贵女中名气一向很大,姜三姑娘对她好?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荣凌也不?等堂哥主动介绍,径直道:

“早就听说?堂哥近日?一直在府中准备招待贵客,我从来没?听说?过堂哥待客会这么郑重,还请姜三姑娘不?要怪我不?请自来,我只是太好?奇了。”

她只和?姜亦棠说?话,不?去看?谢玉照一眼。

姜亦棠被说?得不?好?意思,本是早习惯了谢玉照如此,却也控制不?住地凭空生了抹羞赧,一抹嫣红直接从白皙的脖颈烧上耳垂,她堪堪低下眼眸:

“郡主言重了。”

荣凌腹诽,可是半点没?有言重。

她只是笑着?说?:“也幸好?我来了这一趟,才知道堂哥为什么这般郑重,的确该是要郑重。”

这就是在拐弯抹角地夸姜亦棠。

不?然依着?荣凌的身份,何至于说?这么多?好?听话。

可不?止是说?给姜亦棠一人听的。

姜亦棠脸颊倏然涨红,其?实在谢玉照被幽禁的那五年中,虽然荣凌和?她形容陌路,未曾再正眼看?过她,但姜亦棠也不?觉得要怪荣凌,也不?会觉得荣凌对她虚情假意,荣凌对她的好?本来就是因为答应了谢玉照,而且,那两年中,荣凌的确对她很照顾。

而且,是她抛下谢玉照的,怎么能去怪谢玉照的堂妹不?再搭理她?

想到这一点,姜亦棠有些黯然,但还是睁着?一双杏眸,眨都不?眨地看?向荣凌,冲她轻点头?。

荣凌意外,她没?忍住看?向堂哥。

一个?照面,她看?得出姜三姑娘是个?惹人疼的女子,但堂哥的身份,他的主母很难是这样的一个?人。

心中有再多?想法,荣凌也没?有表现出来。

谢玉照抬手拍了拍姜亦棠的头?,姜亦棠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就见他垂眸问:

“还要不?要出府?”

姜亦棠茫然。

出府做什么?

谢玉照沉默了一下,她是半点都不?记得他去接她时说?了什么。

谢玉照一点点地提醒她:

“我让人包了画舫,原本是想带你去游湖的。”

淮鹊河,位于颂雅楼西侧,在颂雅楼二楼靠窗处,时常能看?见淮鹊河上一片画舫,声色盎然,待夜间,灯火一片,如同点点繁星格外璀璨。

淮鹊河位于京城城南,而太子府在京城城东,相距甚远,这一趟乘坐马车过去就得一个?时辰,现在已经是未时,等到了淮鹊河日?色不?会再这般晒人,恰是游湖的好?时辰。

但姜亦棠有点纠结。

谢玉照每次带她游玩,都会让她玩得尽心,被谢玉照这般惯着?,她很少能控制住时间。

京城会在亥时一刻开始宵禁。

宵禁前是淮鹊河最热闹的时候,若是真?的去了,不?等到戌时看?满河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