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神如炬,静静看着裴月生。
心底那些翻涌的情绪在此刻归于平静。
裴月生垂眸,视线不知不觉落向他那双早就没有知觉的腿上,心里泛起阵阵酸涩和纠结,他不忍继续看向安婉婷,克制着欲 望。
对于他而言,他只希望安婉婷好好的。
至于他如何,他不在乎。
可在听话安婉婷去世后,他几乎是毅然决然就奔赴了死亡。
因为他不知道,没有安婉婷的世界,他该如何生活。
但如今,安婉婷就在他身边,知晓了从前那些往事,他却有些纠结。
他真挚认为,自己配不上她。
似乎看出裴月生的想法,安婉婷温柔牵住裴月生的手,宛如那一年时光里那般,被家里沉闷气氛晕染的男孩,身边总是有这样的一个女孩会紧紧牵住他的手。
“我陪着你好吗?我们一起重新开始。”
安婉婷温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如寒冬里的暖阳,恬静而美好。
为她人着想了一辈子的他,也想为自己着想。
他点点头,笑的灿烂。
又是三天过去,安婉婷仍旧了无音讯。
霍景深几乎陷入浓重的绝望当中,太平间的尸体被他用水晶棺保存着,如今正盛放在二楼。
他天真以为,这具尸体只不过是安婉婷的障眼法,可在他看到那具尸体腹部的伤口,却让他陷进浓重的怀疑和悔恨当中。
那是他们刚结婚的一年,安婉婷得了肾衰竭,到处匹配肾型无果。
他看到病床上虚弱却笑得灿烂的安婉婷,做了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他去做了肾型匹配。
高匹配度面前,他没有要做手术的害怕和后悔,只有庆幸自己能帮到安婉婷的开心。
安婉婷得知后,极力阻止,甚至不惜以性命要挟。
但霍景深还是执拗地把自己的一个肾给了安婉婷。
那时的他们,那么爱。
却走到如今这般地步。
他匍匐在尸体上,哭得泣不成声。
这时,安宁欢在敲门,见里面迟迟没人开门,便直接推门进来。
看到霍景深趴在尸体上如痴如醉痛心疾首,她捧住自己的脸难以置信尖叫道:“你!你居然把这个尸体带了回来?你知道这个尸体在停尸间停了多久吗?景深,你是我的老公,能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替我想想,自己的老公和一个尸体同吃同住,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伤害。”
她愤愤不平走向前去,拿起一边的台灯就要砸上去,在千钧一刻之间,霍景深拦住了那个台灯。
双眼猩红诡谲,怨毒盯着她道:“安宁欢!这是你姐姐!你怎么敢这样对她的?”
“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小气的人,会和一个尸体过不去,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他眼里氤氲着凄伤和失望,脖领处青筋凸 起,怒不可遏道。
可目光却从未从尸体上离开半步。
安宁欢被霍景深这突如其来的发怒给震愕在原地,迟迟没有反应。
也许是气氛过于沉闷,又或许是霍景深忽地想到什么。
片刻后,霍景深倏地道:“那件绑架案绝对不是婉婷操纵的,背后一个另有其人!”
霍景深眼睛深邃,静静盯着一角。
明明目光从未落到安宁欢身上,她却觉得如坠冰窟遍体生寒,她战战兢兢去抓霍景深的袖子,呢喃不清道:“景深,这都多久的事了,还有查的必要吗”
她悻悻看向霍景深,见他仍旧无动于衷,心下一紧,泛起阵阵酸涩。
从前不论是她多无理的要求,霍景深都会答应她。
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