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早读的路上,就能看到操场上飘扬的巨大彩色气球。

横幅飘带,装点出青春洋溢的风景。

周芷捧着谢婧文递给她的热水,面色苍白。

她体寒,来例假时总是格外不舒服。

“听班长说,陈政清报名了三千米长跑,真是个狠人。”谢婧文跟在周芷身边,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闻言,周芷扭头去看谢婧文。

谢婧文:“我之前见过他,在嵩云山的深处。”

“那里的村民或凶神恶煞、或精神萎靡,唯有陈政清,我一眼就看到他了。”

“人群之中,他如翠竹松柏,挺拔醒目。”

谢婧文的话在教室门口的时候戛然而止,周芷和她一前一后走进教室。

而她口中那个少年正端坐在桌子前。

好像很多年前的初见般,眼神干净纯澈,霁月清风。

如山间明月,高不可攀。

“周芷,你迟到。”陈政清蹙眉,紧紧盯着周芷的脸,语气严肃。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半分半秒的懒怠,都会收获成倍的反噬。

昨晚季玄序和周芷两个人的背影还清楚地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在他看来,这是绝对的误入歧途,自毁前程。

周芷将水杯放在桌上,眼底压着躁意,声音冰冷:“没有。”

她坐下时,墙上挂着的钟表分针刚刚指向8。

六点四十。

刚刚好。

陈政清紧紧皱在一起的眉头仍然没有舒展开。

他的印象中,周芷永远都是第一个到教室的人。

这难道不是懈怠,不是退步?

跟在周芷后面的谢婧文深吸了口气,简直想要翻白眼。

距离产生美,惊鸿一瞥的少年永远在崇云山的深处。

眼前这个陈政清...

谢婧文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对念念不忘好几年的人去魅这么快。

多管闲事,就算长了张好脸,也是纯神经病。

于是忍不住轻嗤了声。

旁边的同学悄咪咪探过头,展开一张纸条。

怎么,这是因爱生恨了吗?

谢婧文:“.....”

真的会谢。

早读很快结束,广播通知排队去操场时,教学楼沸腾起来。

响起了震天的欢呼声。

二班是三楼的第一个班,体育委员带队离开时,英语老师就站在拐角处的走廊。

“赵真真、宋敏、刘阳...”

“来我办公室把早读作文给我背一遍。”

笑声和骂声夹杂在一起,有人欢喜有人愁。

周芷和谢婧文站在队末,下楼时,正对上顾婉阴沉的脸。

说起来,顾婉连着请了三天假,说起来这还是上次之后第一次见面。

周芷轻摁着肚子,面无表情从顾婉身边经过。

无关紧要的人,无需投入太多的关注。

倒是谢婧文看了一眼,凑到周芷耳边小声道:“她的眼神像是能杀死人。”

周芷:“嗯。”

谢婧文:“......”

这情绪也太稳定了吧。

顾婉站在原地,死死盯着周芷的背影,美甲戳进手心也恍然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