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说话总是不喜欢加上主语,有时?候,不知道是故意为之,把话说的那么耐人?寻味,让人?去?猜,让人?去?想,她嘴里?说的好看,究竟是人?还是花。

魏斯绵那些尚未问出口的,那些尚未能问出的疑惑,却被贺云看的透彻得很,贺云把一瓣秋海棠抵在鼻息附近时?说道:“花和?人?亦如此,花容人?相,俱堪赏也。”

魏斯绵屏住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贺云的路数,一向如此,一巴掌加一个甜枣,每次都是在揭露一些残酷的真相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再喂她一个甜枣,这样的路数反反复复,很是折磨人?的心态。

魏斯绵抬手,小心翼翼的取下发间的秋海棠,避免过于?用力,而把花给揉碎了。她有些畏缩的,把秋海棠揣在怀中?。

是时?候了,此时?很适合,一鼓作气?的,把内心的话,同贺云说清楚。

“贺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平日里魏斯绵很少这样直呼她的姓名,平日里?魏斯绵无论在外人?面前,还是两人?独处的时?候,都是很恭谨的唤她嫂嫂,像这样直呼名讳的时?候,一般是要谈论正事的时?候。

“怎么了,糖糖?”

刚要入秋的风,温柔而又倦怠的席来之时?,几瓣秋海棠的花瓣与之起舞,在这样的情境中?,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话,要呼之欲出。

“昨日,你同我说,你告诉了我,你喜欢我的原因,告知了我,你与?过去?的我的过往。”魏斯绵先是率先提起了昨天?的事情。

“嗯,是的。”

魏斯绵有些紧张的把揣在怀里?的花,又揉了揉,这些微不足道的动作似乎真的能给她股劲一样。

“我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会很荒唐,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是,我还是想要说出来。”

贺云望着魏斯绵,发出了很轻的鼻音,以示同意后说道:“你说,我听。”

“我想说,如果?,我是说如果?,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不是同一个人?呢?”

贺云听完魏斯绵说的话,进行了沉思,她认真的思付道:“过去?的糖糖和?现?在的糖糖,是不一样的糖糖……”

“是的,假如,过去?的我,与?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你还会像爱慕过去?的魏斯绵那般,爱慕现?在的我吗?”魏斯绵说出最后一个字后,很明显,底气?很不足。

这个问题的答案,无非三种。

第一种回答,贺云会否认她的这种说法,否定过去?的魏斯绵与?现?在的魏斯绵不是同一个人?的说法。

第二种回答,贺云则是会以敷衍的态度表明,无论是过去?的魏斯绵还是现?在的魏斯绵,她都一并很喜欢。

第三种回答……或许贺云会很直白的表明,假如是这样一个假设,那她不会喜欢上现?在的魏斯绵。

前两种的回答,会让魏斯绵深感无力,或许会有一种,哪怕是贺云,也不会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只把她当作她的个体?,来看待的人?。

而最后一种回答,魏斯绵一想到,心里?面就无法制止的范酸涩。

是了,她“偷”了太久了,她躲在魏斯绵的躯壳里?面,享受着原本是对原身独一无二的爱意很久了,她就像是一个觊觎他人?珍宝之物已久之人?,她为此偷来了珍宝,享受着珍宝独属于?她一个人?的时?光,只要她不承认,这珍宝或许一辈子都会属于?她。

但是偷来的东西,永远是偷来的,窃宝之人?,永远无法成为其主。

她无法装死一辈子,也无法面对贺云这样炙热而将近病态的爱视若无睹,当她认真审视自己与?贺云的这单关系的时?候,才突然发现?,所谓的德不